文/尹画

春节宅家里，看完电影《囧妈》，记住了两个点。其一：K3列车。这趟列车横贯亚欧大陆，途经中国、蒙古、俄罗斯三国，目的地是莫斯科。整个行程耗时6天6夜，绿皮火车的速度，沿途可感受西伯利亚的美丽风光。

其二：俄罗斯老歌《红莓花儿开》。60多岁的卢小花，之所以登上K3列车，是因为她要去莫斯科参加演唱比赛。路上囧事百出，导致抵达莫斯科红星大剧院时迟到了。观众开始散场，幕布已经半垂，饶是如此，卢小花还是站上了舞台，满怀激情地唱起：“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我与一位少年漫步树林外。可是我俩终究要分开，满怀的离别话儿无法讲出来……”熟悉的旋律听得我也激情澎湃起来。

我们这代人，可以说是听着俄罗斯老歌长大的。《三套车》《山楂树》《喀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些歌曲当年都是家喻户晓的，也是合唱团很喜欢排练的曲目。每次听每次唱，总萦绕出一种复杂的情怀。如今想来，许是这些老歌都创作于苏联卫国战争结束不久，歌唱主题围绕浪漫凄美的爱情和亲情故事，加上曲调抒情，飘荡出来的音符仿佛带着伏特加酒特有的醇香，让人迷醉、沉浸、不禁忧伤。

有段时间，我很喜欢朴树，经常听他的《白桦林》。这首歌就是以苏联卫国战争中一对恋人的爱情故事为背景创作的。男友奔赴了前线，姑娘日日在白桦树下等待，但心上人没能归来，他永远沉睡在斯大林格勒的阵地上了。“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据说，俄罗斯人习惯将亲人葬在白桦树下，“爱到白桦树”，象征真挚的爱直到亲人进入坟墓的那一刻也不停歇。

前些日子，看苏联电影《士兵之歌》，被里面一首插曲《孤独的手风琴》打动了。士兵阿廖沙因为在战场上表现出色，被特许了6天假期回家看妈妈。一路上，他历经许多事，耽搁了时间，只剩下十分钟时间，匆匆在田埂上见了妈妈一面，就义无反顾踏上归队的路。而之后，战士阿廖沙再也没能回到家乡。妈妈只能在梦中听到，孤独的手风琴来回游荡，琴声飘忽，飘向郊外的麦田。

俄罗斯民谣乐队柳拜，唱过一首《轻轻地呼唤我的名字》，也是我百听不厌的曲目。这首歌是写给卫国战争中死去的无名战士的。歌曲饱含泪水，满含忧伤，同时也充满坚定的信心。我最近一次听它，是在网友给新冠肺炎疫情中逆行的医护人员做的视频中，看着奔赴一线的医护人员，听着这首背景音乐，不禁热泪盈眶。能抵达心灵深处的歌曲就是一首好歌，一首满载情感、共鸣和回忆的歌。

来源 | 羊城晚报
责编 | 李素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