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文脉·西湖】初夏杂草记
2020-05-22 12:16 羊城晚报
那些细微的美好需要我们用心去寻找

文/陆小鹿

今春,晒花的朋友特别多,疫情阻滞了出游脚步,身边的花草成为最便捷的寄情方式。我也加入了拍花队伍,拍着拍着,就发现一些不知名的杂草,也能开花。

爱在枝头  周文静 /摄

小区后面有一块荒凉的田地,我在那里邂逅到漂亮的一年蓬。一簇一簇,开白色或淡紫的小花,披针状发散的花瓣托起黄色的花朵,在风中轻轻摇曳。远远望去,好像雏菊那般清新、文艺。忍不住采下一把,回家插在细口瓶里,房间顿时“蓬荜生辉”,平凡的杂草也能散发惊艳之美。

这些日子,我时常去拜访楼下的一棵香樟树,为其清淡的香味,也为树下粉嘟嘟的小花。绿叶衬托之下,格外娇美,它们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酢浆草。白天看它们,五枚花瓣向光展颜,黄昏时再去探它们,花瓣已像雨伞一般收合起来。天亮绽放,天黑闭合,酢浆草好像戴了块小手表,作息规整,仿若朝九晚六的上班族。五一节回乡探亲,在母亲家楼下又看到一片酢浆草,漫山遍野,美得令人窒息。微不足道的小花,聚沙成塔就有了灼灼气势。

母亲在这个小区住了有十年,我年年回来探她好几回,若非今年突然爱上花草树木,我并不知道,小区里还有通泉草。它的花比酢浆草还要小,非得蹲下来,才能看清它们的容颜。紫色的花房,托起白色的花朵,星星点点,仿佛停歇在草叶上的小蝴蝶,点缀了色调单一的野草堆。这种小花,同酢浆草一样,注定只能做背景板,决不会像芍药或者牡丹那般大紫大红。但世间精彩,贵在美美与共。大紫大红是一种美,低调淡然也是一种美。每株小草都有自己的独特价值,譬如通泉草就可入药,清热解毒。

在小区路旁,我还看到一种杂草之花,白色,带香气,用植物APP识别了一下,名叫:白车轴草,又名三叶草。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叶草。我俯身观察,叶子果然是三片。三叶草的花语,一片叶子代表爱情,一片代表健康,一片代表希望。那一刻,我就埋头车轴草中,想找到一枚四片叶子的三叶草,“If you find a four-leaf clover,it will bring happiness”(如果你发现了四叶草,它会给你带来幸福)。小草里也蕴含浪漫和诗意。

初夏,我还陆续发现了另外几种草花:白花紫露草、筋骨草、虎耳草……逐一做了植物笔记。日本园艺家柳宗民说,人们总是习惯将不知道名字、长得也不够漂亮的草统统归为杂草,它们生长在田间、路边、河畔,因太过寻常而被熟视无睹。但其实每一棵小草都有自己的美丽与功用,它们可赏、可食、可入药,没有一种草,该被叫做“杂草”。

大自然的魅力就在于有无穷无尽的未知。那些细微的美好需要我们用心去寻找。你看风在摇它的叶子,草在结它的种子,它们站立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来源 | 羊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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