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文脉·花地西湖(第93期)】惠州人的文艺高地
2022-01-14 13:29 羊城晚报•羊城派
《围炉时光》《汴都往事》《我在地坛》《从《仲恺风韵》浅谈工业诗词的写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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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晚报《惠州文脉》1月14日版面图

围炉时光

□戚思翠

读到林语堂的一句话:“围炉夜谈是一件很风雅的事,而谈话艺术的毁灭,实是开端于家庭改为没有炉火的公寓。”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遥远的过去,在那漫长而短暂、寒冷而温暖的冬日,度过的围炉时光。

“最忆是围炉,老屋风寒浑似梦,纸窗暖意记如酥。”这分明是描写我孩时冬天围炉之情形。那时冬天特冷,雪怪异的多。大风大雪,飘飘洒洒,沸沸扬扬,想着法子从门缝往屋里钻。本来破旧的草屋,让人觉得寒气丛生。此时,爷爷将火炉支起来。火炉很简单,用坏了的铁锅,在其底部砸开一个洞。或用几块砖,砌成长方形,用铁丝拧紧,外面糊上一层泥,属于讲究人家的火炉。炉子里燃着柴禾,旺旺的火苗,放一口大锅,锅里炖着菜,屋子里弥漫着柴禾烟气,混合着饭菜的香气,当时说不出那是什么味道。如今想来,该是温暖的人间烟火的气息吧。

外面北风呼啸,大雪漫漫,母亲找来破旧棉衣塞住门缝,屋内暖和和,一家人围炉而坐,边吃边聊。父亲陪爷爷两杯热酒下肚后,爷爷开始给我们讲故事。杨家将、封神榜、薛丁山征西等民间野史,还有头悬梁锥刺股、匡衡凿壁借光、车胤囊萤夜读等古人轶事,它们如热腾腾的炖菜一般,伴着我们度过一个个寒冷的冬天,滋养着我们年少的身心。多年后,那红红的炉火,袅袅的香气,一家人相依相伴的情形,一直是我心灵深处最温暖的记忆。

记得特别有趣的是,火炉成了一群孩子“吃喝玩乐”的天堂。我们会变着花样弄吃的,用火钳拨开红红的柴火,埋上几个山芋,烤熟的山芋,皮特别薄,轻轻掰开,里面的“肉”像是要淌出来一样,得慌忙用嘴接住才行。那烫那甜,一直甜暖到心底里;把蚕豆或玉米粒放在炉边烤得咯嘣咯嘣乐开花,黄灿灿、香喷喷的;或者把小河鱼干子或者是捉来的麻雀放火炉旁烤,那个蹦脆透酥的鲜香啊,只馋得人口水直流。身上暖暖的,脸也被烤得红彤彤的。即使到饭点,亦不舍离去,互看一眼,哈哈,柴烟把每人都熏成了“黑包公”。

后来长大,进城读书,炉火对我而言,渐渐远了,直至工作成家后,我与炉火又开始亲密接触。偌大空旷的化工厂,机声隆隆的车间工作室。冬夜,一张张年轻的脸被火烤得红红的,热得发烫。朦胧的情愫在火炉周围的空气里慢慢发酵,缓缓升腾,凝聚又悄然飘散。估摸着谁曾对谁隔着火炉送过秋波,谁曾装模作样借着看手相在火炉上握过她手,有多少心思在火炉周围涌动、流转、踟蹰……

那年,租住一间八平方米的民房里,冬天既无空调也没暖气,天冷得伸不开手指,于是,他买了电炉和炭炉。电炉很快被我冷淡,耗电大。每天下班后,不是在炭炉上煮饭熬粥,就是炒菜烧汤或在炭炉上烧壶水。两人常围着炉子,手搭着手地烤火,有一句没一句闲扯着家事。有时,顺带烤一只从老家带来的山芋,熟了,我一半他一半地分着吃,在甜香软糯中,感受岁月的安恬。那种二人围炉的日子,有丝丝的红薯甜味。而独处时,我喜欢静静地坐在炉火边,或慢慢地看书,或默默地看窗外雪花飞舞,那场景,让人觉得特别心安。读书或看雪也都有了异样的情趣。

再后来,便有了孩子,随着煤气炉具和取暖器的介入,炭炉子也慢慢地淡出了我的视线。

一晃数十年,如今取暖早已使用空调、地暖、电暖器,家中已无火炉可围,那些守炉取暖的温馨时光,只能如簇簇炉火,灼灼在我梦里。那次,当我读到清代王永彬所写的《围炉夜话》。他如是说:“寒夜围炉,田家妇子之乐也。顾篝灯坐对,或默默然无一言,或嘻嘻然言非所宜言,皆无所谓乐,不将虚此良夜乎?”我就会想起围炉聊天、嬉戏的旧时光,缓慢,悠远,宁静,而又温暖。

钓者 周文静 摄

汴都往事

□夏杨

那一场兵焚

踏碎了多少柔情梦想

铁血溅染重楼

硝烟吞噬故乡

那一场洪水

湮没了多少繁华荣光

浊浪崩摧残垣

污泥淤成荒野

历史的真相

浸透着血泪与哀殇

星雨霓虹的长街

转瞬间成了瓦砾场

那是上天的残忍

抑或是上天的不忍

泥水洗刷去屈辱

荒芜掩盖掉感伤

谁的故园

谁的家国

谁的青春

谁的红颜

多少枯骨沉沙

多少魂梦激昂

多少轻歌曼舞

多少浅吟低唱

霜凝衰草

露湿寒衣

一钩残月斜挂城头

何处箫声呜咽

述说岁月苍凉

我在地坛

□秦景棉

天,蓝得醉人。太阳在东,月亮在西,二者遥遥相望,似一对永恒的恋人。在地坛公园400年的古柏树下,欢快的乐曲流淌着,我与雍和舞队的姐妹们随乐起舞,一练就是半天。

我们的活动在室外开展。遵从公园规定,佩戴口罩,人与人之间保持距离。几曲下来,我额头冒汗了。哈气从鼻翼两侧冒出,糊在眼镜上,如同置身在云雾中,园中的景物变得亦真亦幻。

我仿佛看到史铁生摇着轮椅,缓缓向古柏驶来。我停止舞动,惊喜地望着他,望着这位仰慕已久的大作家!一阵风儿吹过,镜片上的哈气散去,这时我才发现,那条小路上空空如也。这大概是心有所思出现的幻觉吧。我失望至极,自言自语道,我来了,史铁生却走了。我家距离地坛并不远,骑车也就十多分钟,那个时候,我怎么就极少来这里呢?

从《我与地坛》中得知,史铁生当年经常待在这园子里,他说:“地坛的每一棵树下我都去过,差不多它的每一米草地上都有过我的车轮印。”我想,假如车轮印有厚度,它们叠加起来该有多高了?

我们跳累了,歇息片刻。我走进眼前的小树林,轻抚树干,缓慢踱步,我断定,我触摸到史铁生曾经摸过的地方,我的脚步叠加在史铁生的车轮印里,这中间隔着多少人的手印和脚印?我无从考证。但是,园里的树木知道这一切,尤其那棵400年的古柏,见证了人间多少悲欢离合、沧桑巨变啊!我靠近古柏,似乎听到,你来迟了,错过了史铁生。

我懊恼,当年,我为什么没有来这里?我为什么无缘见到他?我为什么没有像那位“长跑家”一样,成为彼此的朋友?

我知道,人生充满遗憾。世间许多有共同爱好的人,许多情投意合的人,如果没有机缘,近在咫尺,也无缘相见。我还知道,我是一位叶公好龙之人,眼下虽然千分懊恼、万分遗憾,没能与史铁生在这园子里相见,但是,倘若他还在,每天依旧来地坛,我有胆量上前打招呼吗?估计是不敢的。他已是名家,名人都忙,作为凡人,我怕给他添麻烦。如同在邮局、在饭店、在街头,我曾经邂逅三位自己喜欢的名人,只在一旁投去敬佩的目光,望着其离去。饱饱眼福已很知足。

前几日,我去邮局给朋友寄书,那里的工作人员告诉我:林白也常来寄书,她就住XX号。还有个朋友告诉我:王巨才就住你家附近。林白我见过,她不认识我。1997年我在中国作协创研部资料室帮忙,认识了王巨才,他未必记得我。他们都是作家里的知名人士,而我是文学爱好者,做梦都渴望向高手请教,欲借相邻的便利,在他们遛弯时,我能够陪走在一旁,无论他们说什么,我坚信对我都是有益处和帮助的。然而,学识上的巨大差距,使我无胆量走近。聪明人,经名家一点,便茅塞顿开。而我,不知要经过多少人的指教,才能使榆木疙瘩脑袋多少开点儿窍。

我时常沉浸在名家的文字里,仰视他们的学识才华,羡慕他们的友情交往。最近,陈建功老师送我一本他新出版的散文集《岁月拾荒》。一连数日,我津津有味地捧读,爱不释手。家人叫吃饭,我头也不抬地说:“刚吃过饭,怎么又吃?”家人说:“你都五个钟头没动窝了。”猛抬头,发现窗外天色已晚。

书中那篇《铁生逸事》,我读了三遍,很欣赏陈建功和史铁生的友情,遗憾当年无缘加入到他们当中。若能如愿,耳濡目染,一定会从他们身上学到很多东西。陈建功老师在《铁生逸事》中有一段描述:“80年代,尽管摇着轮椅,铁生还是可以满城乱窜的。他时不时就来参加我们的文学集会,或到李陀家畅叙,或来我家小酌,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到苏炜住的双榆树青年公寓做客,聊至深夜,意犹未尽,最后还是不得不告辞了。我和铁生来到三环路上,天上忽然落下雪花,没多一会儿,大雪竟铺天盖地砸将下来。我骑在自行车上,推着铁生的手摇车,望着被大雪遮蔽的前方,喊道:真他妈的风雪夜归人啦!只见他吃力地摇着摇把儿,而我不得不下车,一步一步推着他在深雪里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雍和宫铁生家中,裤脚已然精湿。在他家的蜂窝炉旁烘热了裤脚,我又骑上车,直奔永定门外的家中。”看到这里,我多么想在史铁生的手摇车旁,助一臂之力啊!我家和他家相隔不远,怎么就无缘相识呢?

话又说回来,认识陈建功30余年了,我不也不好意思打扰吗。记得1997年1月4日,天降大雪,我骑车去文化宫听陈建功老师讲课,一路上摔了好几个跟头。每次滑倒爬起来,胆战心惊,不敢再骑,推着车猛跑一阵子,速度太慢,不得不骑上,结果骑不了多远又滑倒……终于在上课之前赶到。见到陈建功也只是打个招呼,我不愿露出熟稔的样子,那样岂不浅薄。能有幸成为朋友,心心念念崇拜的是陈建功的作品和人格魅力。

我喜欢哪行,就崇拜哪行中的高手,我爱文学,就喜欢那些优秀的作家们,比如我想结识王安忆、迟子建、池莉、贾平凹等作家,但相距甚远,不可能。即便相识,由于不在一个界面上,能否聊得情投意合?如同一个乒乓球冠军和一位普通人打球,冠军发的球普通人接不住,恐难深入切磋交流吧。

我在地坛,喜欢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总感觉史铁生好像还在园子里。

爱好文学,仰慕名家,本应踏踏实实去读他们的作品。正如钱钟书先生所言,如果你吃到一个鸡蛋,觉得好吃,你又何必去认识下蛋的母鸡呢?可我,总也打消不了结识优秀作家的欲望,梦想着得到高手哪怕只言片语的具体指教。这想法有错吗?我站在一棵树下,默默地问史铁生。

史铁生在这园子里想明白许多问题,而我至今还被许多问题困扰着。

舞蹈队的活动结束了,我走出地坛,想到史铁生的文字里找答案,想去和他的作品进行心灵上的沟通和交流。

从《仲恺风韵》浅谈工业诗词的写作(一)

□李硕洪

《仲恺风韵》即将由羊城晚报出版社出版了,其中的工业诗词颇受读者青睐。惠州市仲恺高新区委常委、区宣教文卫办公室主任程矛说:“《仲恺风韵》中的工业、科技、经济诗词联较集中写出了仲恺高新区的特色。由于工业、科技作为诗联题材,在诗词联史上从黄遵宪提出‘诗界革命’并实践,也只有100多年历史。因此。这次从这一新领域进行大规模、立体式的创作,是一种开拓和尝试。”

2021年5月和6月,惠州市诗词楹联学会和仲恺区宣教文卫办公室先后组织120人次的诗人到仲恺高新区参加六次采风活动。采风的诗人们不辞劳苦,顶烈日、冒酷暑,进入全区各工业园区和主要企业一线,与企业员工、党务工作者代表深入交谈,了解仲恺高新区飞速发展的深刻内涵,为这次能创作出众多工业、科技诗词联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工业题材的文艺作品(主要是小说)就以其鲜明的现代感以及与现实生活的密切关联,成为现实主义文学创作的主要方向,构成了当代中国文艺生产的一个重要方面。然而,进入新时期后,作为文学创作的轻骑兵——诗词,除1991年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了《中华工业诗词选》外,并没有产生太多有影响力的诗词选集。

究其原因,一是工业诗词不能像写山水田园诗词那样有数千年写作经验可资借鉴。二是不少诗人没能深入到企业和工人中,缺乏深切的感受。同时,我们国家工业快速发展,原来用“高炉”“烟囱”“马达轰鸣、钢花飞溅”等描写的工业具象,不断被先进的现代工业名词和新具象所取代。不少诗人写起来,远不及写山水田园诗词驾轻就熟。如果还像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那样,把轮船产生的黑色浓烟描绘成“黑牡丹”,就会贻笑大方。小说《乔厂长上任记》的著名作者蒋子龙曾感慨道,面对工业变革的全新面貌,他若不深入工业一线去触摸新脉动,没有新感动,一时也难写出那样振奋人心的工业题材小说。三是出版方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为生存而经营,也难扶植受众暂时不多的工业诗词这一新苗。正由于此,我们对于阅客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出品、由惠州市诗词楹联学会和仲恺高新区宣教文卫办公室组织诗人创作编辑的《仲恺风韵》更应大加赞赏,对于诗人们热情创作的工业诗词(尽管还显稚嫩)更应给予鼓励。

以大工业的超现实主义、大工业精神的英雄主义为主格调,融合大城市转型的浪漫主义,努力做到有机结合,形成工业诗词的审美情趣。诗意地描写工业对生命、自然的尊重与发展,通过诗词与工业的相互介入,证明现代工业的蓬勃发展是改革开放的生动实践,非常重要。这也正是《仲恺风韵》工业科技诗词的切入点。

满江红·参观中韩(惠州)产业园区

携手中韩,园区拓、潼湖开辟。榴岭上、站巅眸望,建工云集。塔吊不停材料起,工程不歇高楼立。探神奇,效率列前头,雏形识。

工业值,千亿级;规划起,凭全力。让新区飞速,傲居前席。引进大宗新项目,赢来巨额新收益。待那时、倾酒敬英雄,员工一!

我采风时,看到的中韩(惠州)产业园还在建设阶段,但它的未来是超大规模的现代化工业园区。一个主题在脑海产生,这就是:目前是“效率列前头,雏形识”;长远就是“让新区飞速,傲居前席”。而造就这一奇迹的是包括科技人员在内的伟大的工人阶级。于是结尾处,我自然而然地流出了“待那时、倾酒敬英雄,员工一!”的字句。

面对日新月异的工业发展、工业生活和工业思维,我们的诗词,还没能跟上社会高速发展的步伐。诗坛上“小情绪、假乡愁、旧词汇、重复多、少新说”频现,创作工业题材诗词的诗人不仅数量少,其作品取向表面化、生硬化、公式化、批判化,难有引起共鸣的高水平作品,这是我们努力要避免的。

我喜欢白瑞强(白无衣)的这一作品:

沁园春·仲恺高新区

仲恺家乡,巨变惊人,百业创新。忆峥嵘岁月,艰辛拓道;忧愁风雨,勤奋推辚。雷电多遭,风霜几度,劈出新途锦绣春。凭栏望,轻轨横空现,企业欣欣。

往来商客如云,引无数英才夺大勋。启城乡经济,一流争创;区街环境,四季如春。技术争先,科研致远,亿万园区竞显身。坚蹄稳,看前程胜景,壮志如暾!

现代工业生活中,马达轰鸣、钢花飞溅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历史,原来经典样式的创作已不能与时俱进地表现今天的现代工业。评论家杨匡汉认为,写好现代工业题材,必须要掌握好“金、木、水、火、土”:“金”就是要有思想的闪光,尤其要在机器的金属铮鸣中听出现代工业的声音;“木”就是要有使作品立起来的精神支柱;“水”指鲜活的生活之源;“火”指要有激情;“土”是说要成为本土的东西,成为中国现代大工业发展的历史见证。白瑞强(白无衣)努力做到,他看到了“启城乡经济,一流争创;区街环境,四季如春。技术争先,科研致远,亿万园区竞显身。”作为创业群体中一员,由此更树起了雄心:“坚蹄稳,看前程胜景,壮志如暾!”

一剪梅·仲恺高新区怀古

一曲清歌水自流。才出陈江,又下循州。高新技术浪推舟,一揖东风,万众欢求。

科技创新电器优。光又风流,伏也风流。中华诗镇古诗稠,雅也名留,俗也名留。

陈幼荣的这首词,把一个由农业小镇向现代工业新城进军的激情表现出来。

TCL集团、亿纬公司、华阳公司等是惠州市工业发展的旗帜。写好它们,对我们是个考验。因限于篇幅,仅举几则例子。

其中,李林根从王牌彩电写到TCL集团:

家家看彩电,按键是王牌。

销量全球冠,智能大国才。

多元勤业绩,众力护平台。

探索功勋在,奇花领域开。

这种由眼前景导向宏观看法是可取的。华慧娟在参观TCL博物馆时感觉到这是一只火中新生凤凰的形象:“四秩风云起巨澜,领军科技证艰难。求新务实攻坚苦,誉满全球看凤抟。”唐国华在参观惠州亿纬锂能股份公司生产车间时,认为亿纬电池是睿智神思的光辉的结晶体:“亿纬锂能怀梦想,全球拥趸获荣光。精装细致名牌靓,睿智神思巧匠强。”黄汉超在华阳集团采风中写道:“汽车电子求精密,服务竞争做大强。科学安排严管理,品牌形象远传扬。”李锡钦则把华阳看成风帆正举的航轮:“卅载扬帆业赶超,创新科技品高标。智能光电人舒畅,车满华阳路不遥。”徐郭森对华阳集团“不拘一格选人才”深有感慨:“海纳百川施战略,精英济济集华阳。不拘一格人才制,持续腾飞后劲扬。”牟国志在德赛西威集团采风而写:“汽车电子傲龙头,德赛西威美誉收。工匠精神求卓越,智能时代写春秋。”

不过,有些诗词(包括我自己)也存遗憾:一是概念口号式的直白评价语结成诗句,缺乏形象思维,难引起共鸣。创作中要着重处理好三对艺术关系,即大题材与日常性、颂歌体与艺术性、永恒观与时代性。还有一些诗词出现概念化的语言堆砌现象,阻碍了诗思的有效延展,缺乏形象化,使诗歌中所包蕴的想象力无法得到张扬与凸显,诗行的内在节奏也由此变得滞塞与板结。二是由具象而升华,要完成“由实向虚”的转换。这样才能激发和释放出诗思的生命活力。我们在写作上很多时候只停留在“表扬”这一基点上。诗词要以小见大,透射出整个新工业时代的宏大面影与恢弘气势。这与我们对现代工业的认知缺乏深度有关,与我们未能身心全力深入工业生活有关。三是缺乏修辞的锐度与思想的强度,难以支撑作者实现其“由近及远”“以小博大”的创作初衷。

年味

□朱公允

儿时的年,是在灯笼、童谣和鞭炮声中度过的。

因为拮据,没有几家去买灯笼给孩子玩的。所以大点的孩子,自己做灯笼;小孩子打的灯笼也大多是家里大人们做的。纯手工,易变形,安全性也不好,经常发生灯笼内的蜡烛倾倒烧了灯笼纸的现象。如果是用玉米秆做的,连整个灯笼都要被烧掉。因灯笼被烧,一伙孩子中,有的在乐,有的在哭,有的在救火。此情此景,直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每及忆起,不觉哑然失笑。

那时的年,大人们喜欢缩在屋里拉家常,或者打扑克牌。小孩呢?大的、小的,姑娘、小子,爱到哪玩,就去哪里玩,外面的空间完全留给了孩子。于是,本来寂静的年夜,被孩子们连同灯笼激活了。大街小巷,一队队灯笼,一群群孩子,还有那个响彻年夜的童谣:打灯笼,接舅舅,舅舅住在山后头;打灯笼,接姑姑,姑家有棵大槐树……

我很笨,做的灯笼,造型笨拙,糊灯笼纸都费劲。但是,每年,我的灯笼都成为伙伴们围观的对象。因为,我的灯笼上,有母亲的剪纸。一些栩栩如生的人物,或者可爱的动物剪纸。

对于鞭炮,不仅是孩子们每年一度的新鲜玩意儿,也是大人们祈福的必备物品。每年从小年开始,农村街市就陆续有了卖春联、鞭炮的摊位,为了招徕生意,他们时不时地放一挂鞭,或者燃一个小型的烟花,引得孩子们注目。而当家里大人终于买了一些回去,孩子们可就乐坏了。比谁鞭炮炸得响,比谁拥有的鞭炮多,比谁的烟花放出来更好看、燃放的时间更持久,孩子们于此中乐趣无边。越近年越浓的火药味儿、炸鞭炮的声音,把人们逐渐带入年,享受年。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责编 | 朱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