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人/广东药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肿瘤科护士 邓晓云
整理/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陈辉
通讯员 杨晓佳 冯伟怡
穿着防护服,外面又套了件雨衣、雨靴,爬上八楼后我大口喘着气、说不出话来,原来缺氧濒临窒息的滋味竟是这样的!那晚爬了五趟楼,最后摘下口罩时,第一次觉得广州的空气如此清新。
我是广东药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肿瘤科护士邓晓云,5月31日晚报名参加核酸采样,6月1日一早在医院集合后到越秀区文明路社区做核酸采样。那天我们从上午9点一直干到晚上8点多,正准备收工时突然接到一项特殊的任务,我和另一个同事要上门为几个行动不便的阿婆和阿伯做核酸采样。我俩兵分两路。
那晚的雨很大,防护服打湿后防护功能会下降,我在防护服外面套了件雨衣、雨靴,行动又笨拙了几分。社区的路窄、光线暗,我戴着近视眼镜加面屏,视线很差,几乎是摸索着向前,摇摇晃晃像只帝企鹅。
有一名街道工作人员在前面带路,一名志愿者帮我提东西。我们所到之处还是引起扰动,街坊们以为出现了疑似病例,街道工作人员一路走一路解释。
我们去的第一家是二楼,还好,进门前我要先全身酒精消毒。老人有七八十岁,要人扶着才能走几步,我们接下来去的几户都是高龄老人,其中一位已经90多岁了,有些是坐轮椅,有些已完全瘫痪在床。
从我们进门起,老人的家人们就一直在道谢。他们说,这两天一想到要把老人扶到检测点就一筹莫展,我们能上门来测核酸,着实让他们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特意准备了水果,可我别说吃水果了,穿着防护服的我是不允许碰到他们家里的任何物品的。
这位老人足不出户,不清楚这座城市正经历怎样的风雨,也不清楚我们来是做什么,不过还是配合地张开嘴,让我来取样。
离开这家时,我们在他家门口再次用酒精全身消毒。第二家在八楼,没有电梯。我缓慢、沉重地爬到八楼时,已经说不出话来,大口大口喘着气,第一次体会到缺氧濒临窒息的滋味。
从这家出来我就有点要虚脱的感觉,去下一家几百米的距离走起来像没有尽头……
当街道工作人员告诉我只有一户人家时,我调动全身最后的力气,完成最后的采样。这晚我一共去了5户,共为6名老人采样。
我知道自己一直在出汗,当脱下防护服时才发现汗出得有点夸张。我们穿防护服前,都会穿纸尿裤,这几天下来,发现纸尿裤基本派不上用场,因为出汗太多,几乎没有尿。
那晚最幸福的时刻,是最后脱下N95口罩。贪婪、畅快地猛吸几口气,再狂灌两瓶水,实在太爽了。
要说这次上门采样有什么触动我的地方,我知道有同行专门做上门采样的工作,看以每天采的样本量不多,我亲身经历过才知道这其中的辛苦,而这样的辛苦就是他们这段时间的日常。我不认识他们,但挺心疼,也挺佩服他们的。(更多新闻资讯,请关注羊城派 pai.ycwb.com)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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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 王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