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视频拍摄/ 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李钢 通讯员 宋炳军
图/通讯员 覃健基
视频剪辑/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陶奕燃

2月19日、20日，广东省支援荆州医疗队（下称广东医疗队）连续通宵奋战，在从中山紧急支援而来的ECMO（体外膜肺氧合）团队的助力下，由广东医疗队前方指挥部策划，广东和荆州医务人员共同出演的一场“生死大转运”，分别从荆州市下辖石首市、监利县成功将两名危重症病人转运到了荆州市中心医院的新冠肺炎重症救治中心，并创下湖北省首例ECMO成功转运新冠肺炎重症患者的记录。

90公里外 危重病人急需转运

从石首市中医医院到荆州市中心医院，只有短短90公里。在平时，这段路程，只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但是对于转运危重病人来说，却如同天堑。

2月4日，古正中到医院就医，两天后被确诊为新冠肺炎，几乎同时，妻子也因感染新冠病毒而入院治疗。

至2月9日，古正中病情加重，氧合指数骤降。前来支援的海南省医疗队员给他进行了气管插管。“海南同仁非常勇敢，手术也非常积极，效果很好。”广东医疗队队员、潮州市人民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孙华锋说，这为古正中抢回了一些时间。

2月14日，广东医疗队进驻石首市中医医院，全面接管重症监护区。

就在医疗队员忙于对病患进行摸底时，古正中的妻子心脏停跳，抢救无效去世；古正中的病情也迅速恶化，出现ARDS——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一种高病死率的情形。

不过专家发现他有着明显的ECMO适应症，可以上ECMO抢救。

但是，整个荆州市只有一台ECMO，而且设备在荆州市中心医院，理论上古正中可以转运到中心医院上ECMO，但当时新冠肺炎重症、危重症患者的转运绿色通道还未建立。

“当时已经插管5天了，很快就要失去ECMO抢救的黄金时间。”孙华锋说。

千里抽调中山团队紧急支援

紧急时刻，在石首的广东医疗队拨通了前指的电话，向医疗管理组组长、广东省卫生健康委卫生监督处调研员彭刚艺，救治专家组组长、广东省人民医院急危重症医学部行政副主任蒋文新，请求谋划协调古正中的转运救治。

第二天，身为广东支援荆州医疗队技术总顾问的蒋文新，亲自赶到石首。广东省支援湖北荆州医疗队总指挥，广东省卫生健康委党组副书记、副主任黄飞听取汇报后也全力支持，同意转运。

2月16日下午，广东省医疗队、荆州市中心医院新冠肺炎重症救治中心启用。当晚，20名重症、危重症患者陆续转入，各县市的新冠肺炎重症、危重症患者也开始朝着这里集中。

古正中的转运被再次提上日程。    

为了跑赢死神，广东支援湖北荆州医疗队前方指挥部做足了充分准备，从荆州派出了负压救护车，从广东调来了ECMO团队和设备。

17日，前方指挥部联系广东后方，要求提供支援，确保荆州新冠肺炎危重症患者的转运和救治。

总指挥部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联系中山市人民医院。作为国内首家 ECMO 技术临床应用医院，该院底蕴深厚、队伍完整，并且有ECMO抢救新冠肺炎患者的经验。

2月17日晚上9点，中山市人民医院吹响集结号，迅速组建了一支9人ECMO小队，由ECMO研究室副主任廖小卒带队，携带一台设备驰援荆州。

1300公里 12个小时 护航病人成功转运

18日下午3点，廖小卒率队从广州南站出发，一场历时12小时、跨越1300公里的驰援正式开始。

高铁列车开动没多久，前线发来消息：石首市中心医院一位重症患者需要ECMO转送。廖小卒叫醒正在补觉的同事，连着几个小时讨论转运流程和预案，晚饭都没有来得及吃。

晚上8点，高铁抵达武汉站，廖小卒等人转乘大巴，在警车的引导下，通过一道道关卡，直奔荆州。

晚上11点，大巴抵达一个叫丫角的三岔路口。一辆提前守候的商务车接上廖小卒和同事阮宗发，以及一台ECMO设备，朝石首市飞奔而去。大巴则载着另外7名队员继续前往荆州医疗队驻地等候。

晚上12点半，抵达石首市中医医院后，两人顾不上跟之前进驻的广东医疗队员寒暄，立刻穿上防护服进入病房。

19日凌晨1点，队员们经过研判后发现，古正中有禁忌症，血小板低，不适合上ECMO。从结果看，似乎白跑了一趟，但ECMO团队的到来，就是一颗定心丸。

转运箭在弦上，孙华锋打电话给还在上海的古正中女儿古英说明了情况：不能上ECMO，患者路上随时会出现问题，是走是留需要家属拍板。古英决定放手一搏。

凌晨2点，救护车驶出石首市中医医院。廖小卒乘坐的商务车一直跟着保驾护航，他们12小时行程超过了1300公里。

凌晨3点半，救护车抵达荆州市中心医院，古正中顺利转入重症救治中心。

凌晨4点，接到荆州反馈的消息后，一直没睡的孙华锋终于放下手机，放心睡去。他没有忘记发信给古英，让这个孝顺的女儿第一时间放心。如今，在蒋文新团队的照顾下，古正中情况渐趋稳定，正期待着与女儿的重逢。

收到消息的古英喜极而泣。  

连续奋战，创湖北ECMO转运首例

对ECMO团队来说，他们的生死时速还在不断上演。

19日晚上9点，廖小卒马不停蹄，拉起装着两台ECMO设备的拉杆箱，带着两名同事，与蒋文新一起奔向130公里外的监利县中医院。

那里有一位比古正中病情还要严重的62岁患者，只用呼吸机转运风险太大。

据驻扎监利县中医院的广东医疗队队员、珠海市人民医院重症医学科副主任郑伟介绍说，这名病患的情况可谓是危在旦夕，自1月28日入院以来，一直处于重症状态，使用了呼吸机后，仍然无法维持其氧合指数，生命体征不平稳，病情反复，不断恶化。于是，19日，他们向前方指挥部汇报后，决定将这名病人转运到荆州市。

最终，经过2个多小时的研判、1个小时的ECMO手术和路上6个多小时的奔波，成功把患者转运到荆州市的重症救治中心。这也是湖北省第一例ECMO成功转运新冠肺炎重症患者。 记者在现场看到，为以防万一，随车的医护人员还按照四级防护标准，戴上了正压头罩。 

重症病人转运有三规则 安全转运最困难

广东医疗队专家组成员、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副主任中医师赵锋利向记者介绍说，目前危重症病人是否转运到重症救治中心有三个规则，一是病人如果不转运没有办法进一步治疗，二是要保证安全转运，三是转运到重症救治中心后能够有更好的救治效果。

其中，最困难的是第二条，因为目前不少危重症病人都依靠呼吸机维持着生命体征，相关的呼吸机参数条件非常高，但是如果断开病房的专用呼吸机，使用救护车的车载呼吸机，各种呼吸参数达不到病人所需要的条件，就可能在转运过程中发生意外。

他透露，目前已经调运了两台装备了较高等级呼吸机的负压救护车，正在逐步解决安全转运到的问题，而调集来自中山的ECMO团队过来，也是为了安全转运的需要，通过ECMO设备，等于给病人作了一个体外的肺脏，帮助他们在转运过程中维持呼吸。(更多新闻资讯，请关注羊城派 pai.ycwb.com)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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