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羊城派记者 陈辉
通讯员 彭福祥 梁嘉韵
图/医院供图
讲述者: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援武汉医疗总队贺亚芳
2月10日,凌晨两点钟的武汉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显得格外寒冷凄清。同行的队伍中有我们的8人,二院的16人共22人,现在大家都有了共同的默契,在班车上集体沉默,不交流,避免交叉感染。一个小时的车程到达医院。我们小分队3人和协和一名老师共四人分管呼吸科二区全区。
凌晨4点的缓冲区,脱下的防护服堆积如山
进到更衣室后让我们有些不知所措,消毒后的手术衣没有,N95口罩,好的护目镜,鞋套均用完了(耗资巨大,人力紧缺,没及时补充),好在我们有自备一套防护装备。凌晨四点钟的缓冲区看到堆积如山,满地都是大家脱下的防护服和医疗垃圾。
在这一堆堆防护服背后,汇集着我们多少医护的汗水和泪水。
奶奶说:护士姐姐,我一定要活下来
4点接班后,我负责5个房间共15个病人,其中92床是位82岁的奶奶,患者上着湿化治疗仪和心电监护,血氧87%,指标最低时,血氧只有70%。患者生活不能自理,没有家属,刚好交接班时,患者大便,衣物全都弄脏了,患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接班后我迅速给患者清理完,换了新的纸尿裤,那个奶奶对我说:护士姐姐,我太感谢你们了,为了让我活下来,你们那么多人那么辛苦,都在努力,我一定要活下来。突然我的眼眶湿润了,在残酷的生死面前,百感交集。
护目镜里全是雾气,我已看不清心电监护上的数字,泪水很快将要夺眶而出,立刻我又回归理性,告诫自己不能哭,眼泪流出来,会污染口罩,潮湿的环境会增加感染几率,我强忍着将眼泪收回。
两个小时抽了80多支血
4点30分开始抽血,所管患者有10个需要抽血,每人8支-9支血,带着起雾的护目镜,隔着三层手套,穿刺变得很困难,好在平常练就的手感还在,6点半完成了所有患者的抽血——两个小时80多支。
多数的患者处在恐慌和愤怒的情绪中。接下里开始测15个患者的生命体征,统计患者出入量,并录入电脑,书写护理记录,早上给所有患者派完早餐。
接班的医生没来,原来“阳性”了
8点交接班时,接我班的协和的医生一直没有出现,后来才知是核酸检测阳性不能上班了。
我们三个队友瞬间觉得乌云笼罩,心有余悸……我们前天还和她一起搭班有过接触合作。幸运的是我们没有和她一同穿脱防护服,合作也是在做好防护好后才开始。下班路上,我们三人集体沉默了。我们和病毒擦肩而过。或许我们都是走钢丝的人,但即便是这样,我们依然应该保持强大的内心,相信科学,坚定信仰!
大男子主义的爸爸第一次这么感性、脆弱
病毒无情,生死无情,但人间有爱!武汉是座英雄的城市,我们的国家又何尝不是一个英雄的国家。一夜艰辛后见到黎明的曙光,我莞尔一笑,因为我坚信我们一定能打赢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赢来胜利的曙光!正是生命脆弱,灾害无情,才需要我们这些守护生命,守护健康的!
上午11点回到酒店,消毒清洗完刚准备躺下,打开手机看到上百条微信,都是我的领导同事对我的关心和牵挂,爸爸也第一时间打来电话问平安,电话那头听到他用颤抖的声音嘱咐我注意安全,变得有些惶恐不安,我的爸爸是一个有些大男子主义,不善言辞,比较深沉的大男人。我第一次见到他变得这么感性和脆弱。
我想我们会永远记住这段艰难而又难忘的岁月,在今后的从医之路上,更加坚定信仰,坚守初心!
来源 | 羊城派
责编 | 刘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