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王晓超
阳春三月的一个周末,我与广东省散文创作学会主任张宇航先生探讨散文创作话题。
宇航先生说:“你的诗词作品我很喜欢,并且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每次与你交流总觉得是在跟一位诗人对话。但你也创作了不少散文。你的散文创作跟你现代抒情诗的风格,确实有着不少的相似之处,都很善于发掘出多种多样的色彩、意境和感情,有时显得高旷、雄劲、强烈、激昂和深邃,有时显得沉郁、委婉、清雅、平实与细腻。正是这种艺术格调,展现出了多姿多彩的人生与美轮美奂的风景。叙人则身影宛然跃动,写景则风光如在眼前,叙事则汩汩流泄胸臆,这样的作品自然会得到读者的共鸣。”
宇航先生是散文大家,他是赞誉也是鼓励。因为从文体本身的素质与禀赋而言,我认为诗歌(指现代抒情诗)和散文都是一种主体性很强的文学题材。都侧重于抒发内心的情感,表达内心的感受和体验,对于社会、人生、自然场景的再现,也往往相互撞击和相互交融,这样才能有一种强大的感染力。
这两种文体都是以鲜明活跃的形象表现出强烈的情愫和深沉的哲思,为其最高的追求。正是由于这两者之间有着相通的共性,因此一位在艺术上有强烈追求的诗人,肯定也会较为容易地在散文创作中,取得艺术上的应有成功。当然,我不在成功者之列,我只能是一个在创作的征途上永不停步的跋涉者。
今天,我将这33篇陆续发表过的散文作品,编纂成册,定名为《世间日月随时光渐行》,准备付梓。而在付梓之即却产生了新的感悟与读者共勉。因为近期读了奥地利作家卡夫卡写的寓言《巷战》。作品中描写有一队士兵攻入一座城市,在巷子里到处搜寻抵抗者,突然看到一位长了翅膀的老人。
老人对士兵说:“我们每个人都长有翅膀,但它对我们毫无用处,要是能扯下翅膀,我们早就那样做了。”士兵问:“你们为什么不飞走呢?”老人反问:“为什么要我们飞离自己的城市、家乡,离开自己的故居和诸神?”
老人反问得太好了——要他们舍弃自己的故土,是不可能的,即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坚守到底。正像那位老人在坚守自己的城市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值得坚守的东西,比如理想、信念、抱负、事业、爱情、承诺、爱好等。
然而在人生的进程中,会有各种各样的困难、挫折、诱惑,让你舍弃原来坚守的东西。结果那些缺乏定力的人或被世俗所左右的人改变了初衷,与原来的追求渐行渐远。而那些有足够定力的人,则会始终坚定地去走自己所定的人生道路,这使我想起孔子、孟子、庄子,还有西方的苏格拉底、布鲁诺等。
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坚守而生。苏格拉底最终为了哲学而献身,这样的坚守如此悲壮,如此崇高,令人敬畏!
而现实中,我常听到一些人说:“我本身喜欢文学,写了很多作品,怕别人说是不务正业,不敢发表,便没有坚持下去了。”听了此话我不禁扼腕,我一直认为伟大的事业和高雅的爱好是相辅相成的,也是相得益彰的。人世间,只有有所坚守的人,才能成就大我,立足于天地之间。
我讲这么多题外话,而想说的就是我对文学的坚守。进入新时代,今日之中国需要精神的成长,对当下社会人生要有一个正确的切实指引。我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用文学开辟人生精神的净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作家必须具备与这个时代相匹配的天地之心和生民之命。
尽管我们不可能从文学这一池清水中捕获大鱼,但它能照见万物的本性和自我的本心,让我们在尘世中清晰地辨认自己,不妥协、不废颓、不沦陷。
我一直认为,虽然创作有时候确实只是一个偶然灵感的简单记录,但更多的时候,它承载着伟大的时代使命,很多事物都易朽,但好的作品却能够永恒流传,给人以慰藉,给人以力量,给人以光明,给人以美好。
2016年花城出版社出版发行了我的现代诗文选《几度春来听雨声》和古体诗词选集《霁月光年》。这两部作品曾连续半年获得广州新华畅销书排行榜文学类榜首,去年出版发行的诗集《一壶诗情暖人生》也很受读者欢迎。
近期又收到很多读者的来信,他们说我的作品令他们意兴遄飞地反复欣赏,希望我继续坚守下去,写出更多更优秀的作品。读者的厚爱和期望令我大为感动。这也正是我要坚守的动力,我会一往无前决不停步!
尽管创作是孤独之旅,但我始终认为:创作的过程,就是自我提高、自我成长、自我教育和自我完善的过程。作家既要忠于自己的内心,还要忠于这个伟大的时代,用深切的生命体验去创作,为民众、为社会良知代言,唱大雅正声,歌黄钟大吕,这是新时代作家的应有之道,应有之魂。
如果作家不能在真伪善恶的情感对搏中,执守光明正大之气,发慷慨沉雄之声,丧失的将不是作品的功能,而是作品的生命,这正是我在创作道路上不懈坚守和跋涉的缘由。(更多新闻资讯,请关注羊城派 pai.ycwb.com)
来源 | 羊城晚报
责编 | 郑少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