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女诗人多萝西·派克有名言“不要与戴眼镜的女人调情”,搁到现在,引发的争议一定不会小。
其实撇开成见,这话很容易理解——不论男女,戴眼镜的人常给他人一种古板保守的印象,异性间的亲昵暧昧调笑,妙在朦胧含蓄,将破未破,古板的人多不解风情,很可能无法悟出其中的妙处,激不起半点波澜。而且,戴眼镜的人刚除下眼镜的一刻,也是很煞风景的,容易破坏情人之间的美好想象。
有头发的人,谁也不愿意做秃子。但这一理论却不适用于戴眼镜。不少人对眼镜的修饰性魅力都产生过误会,觉得戴眼镜的样子很酷,即使不需要,也会戴一副平光眼镜增添文化味,只有等到真正离不开眼镜了,才发现一点也不好玩。
尤其吃面条,根本无法处置那种戴不戴眼镜都看不见的窘迫。我中学时,每天在公共汽车上面看书,把眼睛搞近视了,但我坚决不肯戴眼镜。因为我曾在《我的前半生》里看到溥仪戴眼镜的事。
最早发现溥仪近视的是英国老师庄士敦,想请外国眼科医生入宫为少年溥仪验光,太后和王公遗老们听到这一建议,顿时炸开了锅,认为皇上正是朝气蓬勃,怎么要像老头一样戴“光子”?
我不肯戴眼镜,倒不是有皇位继承,而是受这一情节影响,觉得戴眼镜的样子太过老气横秋。然而,不戴眼镜的世界,就像一幅抽象画,看什么都被打了马赛克。明代,万历皇帝有一天去看妈妈慈圣太后,太监张明手执藤条在前面开道。
张明是高度近视,把慈宁宫丹陛上的古铜仙鹤看成是有人站在那里看热闹,扬起藤条就打,怒斥“圣驾来还不躲开”,由此落下一个绰号叫“张打鹤”。
我的“短视”经历虽然没有“张打鹤”那么夸张,但路遇熟人不识,或认错了人乱打招呼,也是常有的事。我也从未在路上捡到过钱。由于眼神不济,只能专注于路面三尺远的地方,即使有好东西掉落在地上,也早就被人捡走了,根本轮不到我。
以前,我凡是听到有幸运儿炫耀自己捡到了钱,便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寻找平衡——我总比有人看到墙上有只蟑螂,一巴掌拍下去才知道是钩子,戳了满手血要好多了。
很多影视作品里面,眼镜是丑女和书呆子的标配,其标签化作用,一如IT行业的码农们最爱穿的格子衬衫。有朋友为了脱单,专门去做了近视手术,摘掉了多年的眼镜。
但令他抓狂的是,与戴眼镜的人约会,又成为了新的时尚——眼光独到的潮流人士,从他人戴的眼镜就能够准确评估其经济实力,有没有品位。因为车和珠宝、包包都可以借来,唯独带有度数的名牌眼镜是借不来的。
当然,“颜值即正义”,只要约会对象的颜值够高,谁还会在乎对方戴不戴眼镜呢。就像网上热销的乔布斯款、韩国女星款眼镜,其潜在功能,只是为不同需求的人提供一个扮装调情的机会。(更多新闻资讯,请关注羊城派 pai.ycwb.com)
来源 | 羊城晚报
责编 | 郑少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