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的东京奥运会和陕西全运会上,广东运动健儿们以高超的竞技水平展现了广东体育的风采,而在赛场内外有一群默默守护他们的人——广东体育军团医疗康复保障团队。
从训练到比赛,他们与运动员并肩作战。面对伤病与失败,大家一起哭、一起扛;面对胜利和荣誉,大家一起笑、一起歌。他们为运动员一路保驾护航,广东体育的荣誉簿上应该有他们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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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级医疗保障体系,专家团队阵容庞大
时间倒回至2013年的辽宁全运会前一个月,广东跳水队员谢思埸在训练中完成109B的高难度动作时左脚足舟骨骨折。
广东二沙体育训练中心(以下简称“二沙”)体育医院运动医学副主任医师、广东跳水队医疗组负责人魏东凌通过局部固定、合理调整训练计划、加强肌肉代偿等手段,助谢思埸带伤出战全运会,并获得男子团体冠军和男子双人跳台第三名,2014年年初伤势恶化后,谢思埸接受手术。
2016年年初,由于足舟骨手术中固定的骨片已游离,铆钉固定失效,谢思埸接受第二次手术。两次手术让当时年仅20岁的谢思埸带着一颗游离于体内的铆钉对抗伤病。
十几年的合作,让谢思埸和魏东凌两人彼此信任,“在谢思埸纵身一跃前,我们都会有眼神交流,这就是彼此间的默契,我站在那,让他有一定的安全感,可以放心去追逐金牌。”魏东凌全程参与了谢思埸东京奥运周期和陕西全运周期的康复医疗,并且每次大赛都陪伴在谢思埸左右。
在东京奥运会和陕西全运会,魏东凌都全程在前方与谢思埸并肩作战。队医在现场传递的安全感,是谢思埸在两个赛场收获成功的不可或缺要素。
谢思埸与魏东凌之间的心有灵犀以及兄弟般的情谊,是广东体育健儿与医疗康复保障团队之间亲密合作的缩影。伴随着广东体育医疗康复保障工作科学、专业、高效地推进,从防护到治疗再到康复,整个保障团队已形成集团力量,其水平在全国已处于领先地位。
广东体育医院坐落于二沙基地的西南角,医院后方为康复中心。虽然占地面积不大,却是广东体育医疗康复保障团队的核心地带。
据二沙医务处处长方健辉介绍,目前二沙整个医疗康复保障团队在编人员43人,其中正高职称2人,副高职称11人,加上外聘的专家,人数超过百人。每支运动队都有专职的医疗小组,包括队医、按摩师、体能师和运动防护师等等。
争金夺银是运动员在竞技场上的目标,他们在不断挑战人类极限的同时,也一直在和伤病进行斗争。二沙从科研、医疗、康复等方面为运动员实现全方位保障。
据方健辉介绍,目前二沙的医疗保障分为三级,各个运动队的医务室为初级,医务室包含有队医、按摩师、防护师等人,负责各运动队运动员日常的伤病预防、诊断、治疗康复等;二沙体育医院为二级,有门诊楼和康复中心,医院配备针对运动员特殊群体的四肢关节成像系统、X光、肌骨超声检查以及先进的理疗康复仪器。
若伤病仍无法解决,则启用第三级保障,即前往中山二院、南医三院等绿色通道医院会诊治疗。
广东省体育局每年至少投入巨资,用于科研医疗保障康复专家的外聘。如外聘66人的运动防护团队,一方面在队内跟进运动员的伤病防护工作,另一方面则利用空余时间对新入队的防护师进行培训,加速防护师队伍的壮大和技术升级。
“像外聘专家当中的李国平教授,是亚洲运动医学联合会主席,他们都是国内运动医疗保障的顶尖人才。”方健辉认为,这些高端人才的引进,带动了广东体育医疗康复保障水平的全面提升。
队医教练无缝沟通,精准治疗精准康复
竞技体育的舞台伴随着运动员大起大落的人生,背后则是他们数以万计的训练时长,以及日积月累后落下的伤病。谢思埸在2016年经历第二次手术,将游离骨片和其中一颗游离铆钉取出后,足弓稳定性的恢复以及大强度训练的重启,堪称漫长的康复过程。
魏东凌表示:“两次手术方案的目的就是要确保足舟骨内侧的稳定,以应付运动员高强度的训练,尤其是跳水运动员在走板和起跳时对足舟骨内侧的稳定性要求极高”。
魏东凌告诉记者:“谢思埸左脚中的铆钉始终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旦铆钉移动到关节缝隙,就将面临再次手术,所以谢思埸在平常训练和比赛中都会悬着心,身体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联系我。”
事实上,运动康复是一个系统性工程,并非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踝关节有问题,肯定是全身性的问题,不是踝关节出问题就只处理踝关节。”在魏东凌的记忆里,第二次手术恢复后,谢思埸还经历了两次严重的状况不佳,每一次都需要两周以上的系统性康复。
回顾谢思埸第二次手术后的成功恢复,魏东凌认为是教练和队医充分沟通的结果,才有了谢思埸的全速复苏。“在手术后的第二周,我们就与国家队教练组商量,康复期不要马上恢复专项训练,建议用一到两周的时间逐步从伤病康复过渡到体能康复,再到训练康复。教练组听取了我们的意见,所以后期谢思埸的恢复基本是白天体能搭配专项训练,晚上我们再给他治疗,像我们的防护师几乎是每天两小时的按摩。”
从伤病康复到体能康复,再到恢复专项训练,谢思埸就是在这样的循环往复中对抗伤病,调整状态,这才有了今年3月男子单人三米板测试赛时总分559.05的高分。
在落选东京奥运会名单后,广东游泳名将刘湘前往云南备战全运会,香港理工大学的治疗师专门赶去云南协助治疗,并运用红绳悬吊的康复手段,帮助刘湘训练核心力量的控制以及呼吸的配合。在治疗师的帮助下,刘湘的腰伤和颈伤都有明显好转,为此后全运会的夺金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疲劳恢复手段上,二沙除了有常规的冷热水疗和按摩拉伸外,还花费近70万元购入超低温冷疗舱,运动员在做好防护的情况下进入零下159℃的超低温冷疗舱两分钟,对其缓解身体疲劳有极大的促进作用。康复中心的水疗室和冷疗舱,几乎成为运动员最爱去的地方,每天晚上6时后都有几十人在做水疗恢复。
方健辉说:“身体是最直观的反应,运动员一天紧张疲惫的训练后,都喜欢到这来恢复。总体来说,如今我们预防、治疗和康复的手段更加多样化了,以前我们只有打封闭,而且都是凭经验去打,现在我们有冲击波,有PRP,在超声的引导下打到痛点和病灶里去,比以前准了很多,促进损伤愈合。精准治疗,精准康复!”
专业“盯防”,核心运动员一对一保障
对于苏炳添、谢思埸、汤慕涵、樊振东、刘诗雯等国家队核心运动员,广东体育医疗康复保障团队从预防、治疗到康复,都给予一对一的专业“盯防”。
方健辉表示,很多广东籍运动员被国家队征调后,会与二沙的队医紧密联系。在他们看来,广东体育医疗保障的水平在某些领域甚至要领先于国家队。“像刘诗雯在东京奥运会备战期间,肘关节的伤势一直困扰着她,由于压迫神经,右胳膊无法发力,在保守治疗效果并不显著后,我们才决定手术。术后我们与刘诗雯沟通后,特意派了一名意大利物理师协助其恢复”。
广东省体育局还在北京设立了科医站,在国家队的广东籍运动员平常在国家队训练后可以到此按摩、放松、恢复,聊天看电视,“北京科医站已成为广东籍运动员在北京的家”。
以往的奥运会备战周期,跳水队都要参加全国冠军赛、世界杯等一系列赛事,通过以赛代练的方式逐步将运动员的状态在大赛前调整至最佳。但今年情况特殊,运动员参加的比赛屈指可数,而且东京奥运会与陕西全运会只间隔40多天,给备战工作带来前所未有的挑战。
魏东凌无奈地表示:“我当时粗略计算过,谢思埸的体能储备只能撑到奥运会,谢思埸能否撑完全运会,我当时心里是没底的。”
在全运会男子单人三米板比赛中,王宗源在预赛就拼得特别凶,仅落后谢思埸0.1分,这让谢思埸从预赛开始就不敢有任何的大意。由于预赛和复赛之间只有10分钟的休息时间,加上比赛当天谢思埸受肠胃炎和感冒的影响,决赛比到最后三跳时,他已经精疲力竭。
“当时一方面我给他不断补充水分和营养品,另一方面反复跟他强调18岁的王宗源拼到最后动作已有所变形,完成度也没有之前那么细腻,谢思埸只需要凭借经验完成动作即可,最后尿检时谢思埸已累得站不起来了”。据魏东凌介绍,从东京奥运会到全运会,比赛期间他从未离开谢思埸,“很多事情我们都是心有灵犀,比赛时他需要衣服还是毛巾,往往一个眼神就够了,这些都是建立在彼此高度信任的基础上”。
二沙广东体育医院运动医学副主任医师、广东省田径队主管队医李国新在接受羊城晚报记者采访时,也认为运动员与队医之间的沟通和信任是最关键的,“运动员身体有任何状况都会第一时间与我们反馈,而队员每一个技术动作的完成度如何,队医也都能立刻对其身体状态作出判断”。
苏炳添在东京奥运会的百米飞人大战中,半决赛和决赛之间只有两个小时的间隔,李国新回忆道:“在半决赛后,苏炳添的腿部肌肉已非常疲劳,很容易出现痉挛的情况,国家田径队资深按摩治疗师就通过按摩手段,让苏炳添的肌肉放松,尽快恢复到常态。”
对于苏炳添,李国新坦言他是让队医最省心的运动员,其间五次提到自律二字,“他很自律,而且对自己的身体状况非常了解,他会主动跟治疗师、康复师和体能师去沟通,该上强度上强度,该做康复做康复,训练计划有条不紊”。
苏炳添如今的身材越来越有欧美运动员范,李国新认为其核心力量的稳定是肌肉强壮的主要原因,这是专项训练与体能、康复训练有机结合的完美“产物”,也是专业“盯防”一对一保障制度的收获。
策划:陶勇
统筹:林本剑
采写: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柴智 林本剑 杨楚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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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责编 | 梁劲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