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新作上市:一旦开始读懂她,灵魂就要为之震颤
2021-08-10 12:03 羊城晚报•羊城派 原创
​先锋、自由、明亮坦荡……最新短篇小说集《少年鼓手》保持了强烈的先锋艺术特征

文/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孙磊
图/人民文学出版社

近日,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作家残雪最新短篇小说集《少年鼓手》,该书共收录了残雪近期的14个短篇。

新作继续保持了强烈的先锋艺术特征,将司空见惯的生活细节,进行夸张与变形,营造出一个超越存在的精神世界。

残雪的写作具有自由的创造性,她以一种勇往直前的姿态来挣脱那些传统文学的束缚力量。其极具个性的写作、内含的哲学力量、对文学的乌托邦式理解,令人耳目一新。

残雪于1985年1月首次发表小说,被美国和日本文学界认为是20世纪中叶以来中国文学颇具创造性的作家之一。

2018年11月长篇小说《新世纪爱情故事》由耶鲁大学出版社出版,入围国际布克奖和美国最佳翻译图书奖。

2021年短篇小说集《贫民窟的故事》再次入围国际布克奖。(更多新闻资讯,请关注羊城派 pai.ycwb.com)

极简的语言拓展了汉语的表达空间

《少年鼓手》收录的14个短篇,较为集中地体现了残雪的语言风格,以一种回归字词原始形态的方式,重新建立了汉语的自然表达。

“少年鼓手生着雪白的脸蛋,头发又黑又亮。他走在大队伍前面,鼓声响起来,我感到胸膛里山崩地裂。”

残雪的小说语言是非常地道的中式表达,没有长难句,也很少见到时髦词汇和西式语法。她的语言明白晓畅,犹如穿堂之风,充溢着简洁明亮的坦荡感,令人感到一种单纯出自语言本身的、毫无修饰的天真烂漫。

除了“自然简洁”,残雪更擅长使用陌生化的技法来增加小说语言的新鲜感与象征性。

“五十多年过去了,我成了霉干菜”“那些梦中都有一些蛛网似的小道,梦者在那些小道上绕来绕去,虽然都找不到出口,但总有一束光照射着他们的黑暗的心田”……

她用自己独特的行文逻辑来串连简单的句子,使这些简单的句子在特定的不合常理的逻辑的驾驭和催化之下,拥有了更为本真和复杂多变的小说内涵。

残雪的用语总是令人感到汉语小说的内部言语空间,存在着未知的可能缝隙。这极大增强了小说语言的可指性,且不断扩展了中文意象所能提供给阅读者的深层哲学内涵。

“艰涩”背后是心灵的逻辑和秩序

残雪曾经说:“我在艺术上一贯追求极致……向内的文学实际上比大部分表面层次的向外的文学要宽广、宏大得多,因为我们各自开掘的黑暗地下通道所通往的,是无边无际的人类精神的共同居所。”

残雪的小说空间往往不规则,难以讲求现实世界的思维秩序。这也是众多批评家经常提及残雪的小说时,总要提到的“艰涩”的原因。但实际上,残雪一直追求的,并非合乎现实的逻辑或者秩序,而是心灵的逻辑和秩序。

《少年鼓手》收入的14个短篇,风格较为统一,继承了她一以贯之的“寓言”式叙述风格。

小说在若有所指与并无所指之间反复纠缠、跳跃,是通过一种类似“梦呓”的叙事方式,自由穿梭于现实与想象的空间之中,并且通过这种自由叙述,来实现由心灵真实驱动的,对物质、肉体、灵魂或者过去、未来、童年、成年的直接表达与议论。

残雪既是文学世界的自由人,同时也成为了一个不被理解的孤独者。

她的作品所展现的“先锋”性,不同于学界评价20世纪90年代盛极一时的“先锋派文学”对先锋的理解,而是一种因哲学与文学上的双重追求,而必然造成的写作态度与风格。一旦谁开始读懂她,谁的灵魂就要为之震颤。

诺贝尔文学奖十八位终身评委之一、著名瑞典汉学家马悦然称残雪为“中国的卡夫卡”;美国作家苏珊·桑塔格也曾说:“如果要我说出谁是中国最好的作家,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残雪。’”但如何评价残雪的创作,在当下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责编 | 易芝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