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李丽

在全国人民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之际，聚焦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前后故事的电影《1921》正在院线热映。该片上映6天，每日均稳居单日票房榜冠军位置。至7月7日15时，《1921》票房为3.44亿元。

因影片题材的特殊性，不少观众对《1921》期待颇高。目前，该片在电影购票平台猫眼和淘票票分别得分9.5分和9.3分，说明大众对其较为满意。但其豆瓣评分为6.7分，说明在影迷心中，该片的艺术品质仍有上升空间。综合观众评价，《1921》富有诗意和激情的年轻化叙事方式最受观众赞赏，但影片难以在两个小时的电影空间里完美处理较多的人物和线索，成为最令人遗憾之处。

多线叙事褒贬不一

在人民出版社和中共党史出版社共同出版的《中国共产党简史》中，有一节专门讲述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其中有一句提到：“由于会场受到暗探注意和法租界巡捕搜查，最后一天的会议转移到浙江嘉兴南湖的游船上举行。”看似平淡的讲述背后，藏着多少风云暗涌的历史故事？电影《1921》便回答了这个问题。

作为《建国大业》《建党伟业》《建军大业》的监制和导演，黄建新在执导《1921》时同样走宏大叙事的路子。相比“建字三部曲”，《1921》的线索更为复杂。影片从“南陈北李”陈独秀与李大钊立下建党之约开始，之后“兵分多路”进行叙事，试图描绘20世纪初错综复杂的社会群像：身在上海的李达夫妇以及从全国各地赶来上海的革命志士，从奥地利出发的共产国际代表马林、被日本警视厅特高课盯梢的日本早期共产主义者近藤荣藏等国际关键人物，以及黄金荣和法租界警察局等阻挠建党的反革命势力。此外，影片还穿插了当时中国各地风起云涌的革命事件。

对于多线叙事，观众的反馈褒贬不一，几位国际人物的故事尤其有争议。从创作角度看，这拓宽了《1921》的格局，让影片有别于其他同类题材作品。影片监制兼导演黄建新和制片人任宁都曾提及，剧组在国外档案馆发掘到有关共产国际和日本警视厅的档案时，他们如获至宝。共产国际叙事线和日本间谍叙事线，加上以黄金荣为代表的上海势力线，让影片拥有了惊险刺激的动作谍战元素。这一点的确让不少观众受落。正如豆瓣网友“Lunar C.”表示：“飙车的戏看过太多，但在民国上海租界飙老爷车的还是头一次看，制片真的用心了。”但另一方面，多线叙事也容易显得匆忙而杂乱，加上片长有限，便很容易出现部分线索交代不够完整、部分人物刻画不够饱满、剪辑过于碎片化导致观众出戏等问题。从豆瓣评论看，“南陈北李”、毛泽东、共产国际和日本间谍线等故事线，都有观众认为展开得不够充分。

不过，作为一部全景式展现中共一大召开始末的作品，《1921》的努力仍值得肯定。著名导演乌尔善认为，影片“把众多复杂的人物、事件、场景汇成一部内容充实的电影，把我们在历史课本里看到的那些抽象的文字变成了非常具体生动的人物和故事”，极其不易。

青春风格引发共鸣

在《1921》上映之前，不少观众便从终极海报上感受到了该片的青春激情。海报上，13位中共一大代表有的身着马褂，有的身着西装，有的身着学生制服，但他们眼神同样坚毅，充满对革命前景的乐观主义精神。导演黄建新多次表示，《1921》的拍摄初衷是“展现100年前一群年轻人的理想、信念、意志力，让他们跟当代年轻人建立联系”。制片人任宁也指出，《1921》的力量在于青春：“什么样的青春最有意义？100年前的开天辟地的先辈们告诉了我们。”

当青春化的理念贯穿到创作中，《1921》的人物便显得没那么“克制”，不那么“成熟”。陈坤饰演的陈独秀从出场开始便傲气十足，虽几次入狱，但仍发出“军阀要我死，我要中国生”的豪言。李晨饰演的李大钊虽个性更为内敛，但说出那句“我们的使命将将开始”时，眼里闪烁的光芒显露了他同样激动的内心。周也饰演的杨开慧，在与毛泽东告别时显露的小儿女情态，与当下热恋的年轻人别无二致。王仁君饰演的毛泽东同样充满了少年气，片中有这样一个情节：刚从长沙到上海的毛泽东，首次去租界便感受到中国人在自己的土地上毫无地位；为了散解内心郁闷，他在深夜的上海奔跑，脚步越跑越轻快。

李达王会悟夫妇在屋顶聊天的一幕同样备受观众赞赏。黄轩饰演的李达在点烟时发现手中的火柴是日本制造，不仅感慨：“偌大一个国家，我们连一个火种都没有，多悲哀。”倪妮饰演的王会悟轻声但坚定地回答：“已经开始在改变了。”两人双目对视良久，不约而同地轻唱起《国际歌》……

“通过大银幕，观众真正走进这些建党的年轻人们的生活和精神世界，这是第一次。”黄建新说，过去《建党伟业》等电影因篇幅有限，从未充分展现有关中共一大的召开和一大代表们的状态，“他们的名字在今天璀璨夺目，但他们当时的状态其实和现在的年轻人一样。比如毛泽东，满怀抱负从长沙来到上海，在洗衣房打工存钱准备出国留学；李达和王会悟新婚不久，两人蜗居在10平方米不到的小屋里，志同道合，共同奋斗。”

【幕后揭秘】

王仁君演毛泽东苦练跑步

在片中扮演毛泽东的王仁君，曾在2019年上映的电影《古田军号》中饰演过36岁的毛泽东。此次在《1921》中饰演28岁的毛泽东，王仁君认为，如何演出不同年龄时期人物的差异，这仍是一大挑战。

1920年，毛泽东来到上海，和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合租，体验工读生活。“每人每月才3元零用钱，常吃蚕豆煮米饭和青菜豆腐汤”，但他还会省下钱去买进步杂志，不断研读马克思主义思想，探索中国该往何处去。王仁君在表演中抓住了这些细节，呈现出了青年毛泽东真性情、生活化的一面。为了片中的跑步戏，他从进剧组两个月前开始坚持每天晨跑和夜跑，经常跑到汗水湿透衣服。最终，黄建新对王仁君的跑步镜头赞不绝口，称赞他的跑步姿态意气风发，跑出了人物的精气神。

黄轩倪妮屋顶戏即兴发挥

《1921》的其中一个主视角是李达和王会悟夫妇。李达参与了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筹备和召集工作，在此期间结识了在上海中华女界联合会从事文秘工作的王会悟，两个志趣相投的年轻人渐生爱意并结为伉俪。在中共一大顺利闭幕的背后，王会悟担任了至关重要的角色。大会开幕前，她负责安排来自全国各地的代表们的食宿问题；代表们到齐后，她又以“乘凉”的名义在会议室外负责保卫工作；在转移会场的关键时刻，是她提出到嘉兴南湖继续召开会议的重要建议；在南湖会议期间，她坐在船头警惕地保护着舱内的代表们，以确保会议的顺利进行。

饰演这对夫妇的黄轩和倪妮，其默契表现受到了不少观众的表扬。两人虽是第一次合作电影，却是相识多年的好友。黄轩说：“她有时候帮我系一个扣子，很自在自然。”连黄建新都忍不住感叹：“你们现在怎么看都像是一对CP。”两人那场备受称赞的屋顶戏，其中一部分还来自即兴发挥。

袁文康交了入党申请书

不少年轻演员表示，出演《1921》就像上了一堂生动的历史课。他们一边演出一边学习，人物的革命精神让大家经历了一场心灵洗礼。黄轩表示会铭记电影中的这段历史，“要知道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在这百年间是怎样走来的”。韩东君对代表们合唱《国际歌》的场景记忆犹新，“只要旋律响起，我就会回想起我们的《1921》和洋溢青春、激情和热血的先辈们”。祖峰表示：“我和黄轩十年前演过《建党伟业》，现在又演《1921》，十年后也许还有其他人演同题材的电影，这是电影人一代代的传承。”黄建新表示，这正是他拍这部作品的初衷之一：“虽然《1921》是历史题材，却和当下有着强烈的联结。我们希望通过艺术创作，给演员们回望初心的机会。”

拍摄完《1921》后，部分工作人员递交了入党申请书，袁文康也是其中的一员。他表示，虽然还不是共产党员，但他会时刻以共产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担负起文艺工作者的责任与义务。他很感激在电影里与李汉俊相遇的这段旅程，“脱下戏服，生命中从此多了一份使命”。

选角标准是“眼中有光芒”

《1921》中，有名有姓的角色扮演者超过百位，其中不少都是观众耳熟能详的实力派和偶像派。影片的选角标准是什么？黄建新透露，由于中共一大代表平均年龄为28岁，因此选角时除了要求符合历史人物基本特征外，也特意选择年纪相仿的青年演员。他认为：“心中有理想，眼中有光芒，那种青少年眼神里的光，是同龄人才能由衷散发出来的。”

最终，21岁便提名过百花奖“最佳男主角”的刘昊然、20岁就获得中国电影表演艺术学会奖“新人奖”的王俊凯、年纪轻轻便在诸多热播剧中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胡先煦和刘家祎等多位“95后”“00后”演员中的佼佼者，都被选入剧组。

刘昊然减重，倪妮剪短发

为了能有血有肉地诠释先辈，《1921》中的年轻演员们做足了功课。除了阅读史料，饰演邓恩铭的王俊凯会在定妆间隙抓着编剧余曦讨论人物细节；胡先煦注意到了包惠僧是记者出身，便提出随身带着本和笔，每天穿的西装都要干干净净。

为了在形态上和角色更相似，刘昊然和胡先煦都进行了减重和塑形。宋轶、赵露思等一众演员为了符合角色原型都提前上了语言课；倪妮剪掉留了多年的长发，这也是她入行9年来第一次剪齐耳短发。

王俊凯演受刑戏前关黑屋

片中几场牺牲戏都让观众震撼。饰演杨开慧的周也在出演牺牲戏时，为了效果逼真，连续扑倒在地，几条拍完，准备的好几套戏服都被炸穿了。饰演李汉俊的袁文康在拍摄被枪决的戏份时，身上的垫板都被打穿了。但他一声不吭，直到拍摄结束，工作人员才发现他的身上满是淤青。

王俊凯的表现也让不少粉丝惊喜。他饰演的邓恩铭牺牲前受刑的戏份，不少网友称“隔着屏幕都感觉到痛”。据悉，为了演好受刑这段戏，王俊凯不仅减少了睡眠和进食量，还提前很久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酝酿情绪。

曹郁手持摄影机抓拍特写

《1921》的摄影指导是著名摄影师曹郁。为呈现中共一大代表的青春激情，他在节奏上追求动感韵律与诗意；为了拉近观众与历史的距离，他以手持摄影追逐群像中的焦点人物；为了追求自然光，他和整个剧组抢在20分钟拍完一场戏；为了还原“最美丽的上海”，他请剧组在横店用上万只灯泡装饰了一条街……在他的努力下，《1921》最终呈现出更为轻盈的画面，突破了以往同类题材严肃庄重的镜头语言。

值得一提的是，曹郁常常在演员表演情绪达到高潮时，扛着摄影机就冲进表演现场抓拍特写。这也是《1921》中不少“沉浸式”影像的来源，观众能随影片镜头进入中共一大现场，身临其境地感受建党时刻。(更多新闻资讯，请关注羊城派 pai.ycwb.com)

来源 | 羊城晚报
图片 | 剧照
责编 | 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