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龚卫锋

由张翰主演的剧集《若你安好便是晴天》目前在东方卫视播出，却没有登陆爱奇艺、优酷、腾讯（简称“爱优腾”）等大型视频网站，成为近年少见的“只上星、没上线”的作品。3月19日，制片人杨利在微博发布题为《我喜欢这个世界公平正直的样子》的长文，控诉“爱优腾”三大平台联合压低购剧价格。她最终没有向“三巨头”低头，而是选择背水一战，为该剧开发了一款“只播一部剧”的APP。

经过几天的舆论发酵，杨利和“爱优腾”都各有支持者：有人认为“爱优腾”压价行为恶劣，声援杨利；也有人则认为该剧剧情老套，如今的价格实属正常。

【A】回顾

20万元一集“被贱卖”，制片人叫板“爱优腾”

杨利是一名资深制片人。按照她最习惯的电视剧发行方式，她在三年前先带着《若你安好便是晴天》项目接触了东方卫视，并敲定由上海文化广播影视集团参与投资、发行该剧，以保障其在东方卫视播出。根据前几年的行业惯例，剧集基本采取台网联播的方式，已敲定在电视台播出的剧集，在网络视频平台同步发行时极少受阻。此外，视频平台的报价远高于电视台，是制片方的主要盈利来源。如《琅琊榜2》《如懿传》等大制作剧集，曾被传以每集800万元以上的“天价”卖给网播平台。据业内人士透露，即便如今娱乐资本泡沫退潮，一部质量上乘的都市类题材剧集也不难卖出每集100万元以上的价格。

《若你安好便是晴天》于2019年7月在上海开机，同年12月在巴黎杀青。该剧在2020年5月获得发行许可证后，杨利带着样片，开始频繁与视频平台沟通网络发行事宜，但事情并不顺利。杨利对该剧颇有信心，她在长文中写道：“《若你安好便是晴天》不是什么顶级大剧，但我坚信它一定是这个春天最治愈人心的暖爱故事，绝对超过现在播出的80%评价为S、A，却无声无息、毫无水花和营养的自制剧和定制剧。”但“爱优腾”并不看好该剧的网播市场潜力，开出的报价低于杨利的预期，其中一家视频平台甚至给出每集20万元的极低购剧报价。杨利不同意“贱卖”，便自制APP播出该剧。

《若你安好便是晴天》在电视首播当天，该剧出品方东阳晴朗影视文化有限公司发布公告，叫板“爱优腾”：“电视剧《若你安好便是晴天》今晚19：30在东方卫视独家播出，全网都在问视频平台是哪家？特此公告：因无法与爱优腾三家视频平台就播出问题达成一致，今晚22：00，将独家在晴朗剧场（APP）上线！”两天后，该剧制片人杨利更在微博发长文，直接控诉“爱优腾”垄断。

【B】争论

“爱优腾”搞垄断？“达不到评级，自然不会花高价买”

在杨利发布的长文中，她提到从2020年开始，在东方、北京、江苏、浙江等几大卫视播出的诸多剧集都被“爱优腾”联合打压：“在定价上面，就他们三家决定，说多少就是多少！制片方抗衡，达不成一致，就拖到卫视开播前最后一刻，要不然就裸播（不登陆网络视频平台）了，因为贱卖总比血本无归好啊！剧必须在网络播出啊！多少制片方被逼欲哭无声，欲诉无门！”

如今在视频网站播出的剧集主要分为自制剧和版权剧。自制剧由各视频网站自组团队制作和发行；版权剧则多由各大影视制作公司制作，完成后将其卖给电视台和视频网站。杨利揭开了“爱优腾”的垄断“潜规则”：“我知道版权剧在‘爱优腾’内部被定义为末端剧，意即处于影视制作生物链的最底层，无论好坏都不会被待见。因为他们的自制剧和定制剧需要巨大的成本，只有压榨版权剧的血汗钱，才能摊销他们居高不下的成本，减少他们的亏损。”杨利指出，从2019年开始，“爱优腾”以降成本为大旗，联合打压版权剧的价格，“除了他们投资的公司和依附他们的公司之外，几乎所有的影视公司尤其是国有和中小影视公司都深受其害。”

版权剧真的越来越不受视频网站待见吗？有业内人士对羊城晚报记者表示并非如此：“‘爱优腾’对电视剧已经有了相对完善的评级体系，一部剧达不到A级、S级，自然不会花高价买。平台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进一步指出：“如果版权剧本身品质好，爱优腾不仅压不了价，反而争抢着买！比如正午阳光的剧，他们的制片方有绝对话语权，哪个平台敢往死里压价？”

制片人太执著？“行业的崩塌，从向寡头下跪开始”

杨利坚持认为自己背负使命：“一个行业的崩塌，是从向寡头下跪开始的。我知道很多人不理解我们的行为，妥协就好，为什么要做如此艰难的决定？但真的是这样吗？如果行业现状持续恶化，将会殃及每一个从业者和观众。”她认为“既然得不到一个公正的评价，我们只能走自己的路，有些路是被逼走出来的”，于是为该剧专门开发了一个APP“晴朗剧场”，如今该APP已经在安卓和苹果应用市场上线。

该做法开创了剧集发行的先河，却因为APP中的“付费收看”项目而引发争议。按照该APP上的播出设置，《若你安好便是晴天》第一集免费观看，从第二集开始需要观众购买观影券观看。其中，“单集兑换券”价格为3元，“3集兑换券”价格为6元。该剧共有45集，除去第一集免费观看，如果按照“每看3集花6元”的价格计算，观众需要花费90元才能追完该剧。同时，该APP仅支持在线播放，不支持下载观看。面对网友反映的问题，杨利曾解释：“我们还是想去引导大家尊重知识付费，为内容买单。”而一集3元的价格则“是为了让想弃剧的朋友不用多花钱，能够随时离开”。

该剧遭遇大型视频平台压价，有人认为原因在于制片人对市场估计错误，剧集品质跟不上时代，导致发行失败。《若你安好便是晴天》在豆瓣上的表现不佳，开播近一周后还没公布评分，短评以一星至三星居多。此外，“晴朗剧场APP”用户评论活跃度不及“爱优腾”播出的同档剧集，评论区还充斥着大量骂声。杨利选择以开发APP的理想化方式为自己博出生存空间，但她“反垄断”的目的似乎并未达到。

【网友观点】

对于制片人杨利的控诉，“爱优腾”三大平台始终没有发声，也少有业内人士直接站出来谈看法。但不少热心网友在社交平台积极发表意见。

支持：

@李九思是我：对手虽强，压不弯一身傲骨。势单力薄，却也不会被打散满心赤诚。

@快手融媒体中心：人家APP收钱叫什么割韭菜？你可以不看啊！人家免费让你看，就倾家荡产了！

@有所思_miss：巨头垄断是非法的。三大平台自己制作、自己播出，确实会出大问题。就像淘宝，如果自己开一家店，那其他商家还有出路吗？

反对：

@鲁笑鱼：“爱优腾”三家做网剧，把制作成本推升上去，对整个行业来说挺好的呀！谁不爱看有质量的剧？

@才来果果：你们收费太高了，站在观众的角度，有几个人会花那么多钱看一部剧？在“爱优腾”也没那么贵！只有粉圈粉丝能给爱豆这么花钱了吧？你们只顾自己傲骨，却不顾市场大局。你们觉得自己的剧好，可同期至少有三部剧，目前品质都不差。

@Elliot-骞：难道还要制定一个“电视剧最低收购价格”？人家觉得品相一般就出那个价，你爱卖不卖，总不能强买强卖吧？如果品相好，人家自然会出高价争着买。(更多新闻资讯，请关注羊城派 pai.ycwb.com)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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