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尹广

“记住了吗？迷糊的时候，给我打手机。”妻子开车将司马儒送到公交汽车站时，还在叮嘱。

“知道，知道了。”他摆摆手，让她离开。车改后，原有司机接送上下班的待遇被取消了，不会开车的他只有找妻子作临时司机。妻子要他抓紧学开车，他也报名了。可作为一局之长，公务缠身，抽不出时间去培训。一、两年了，驾驶证仍拿不到手。

这次他要到市里参加一个会议，会议通知里备注，由于场地限制，停车位有限，参会人员可选择搭坐公交车等其他方式前往。正好妻子要送亲戚到机场，儿子鼓动他坐公交车去，并给他买了一张羊城通。已许久未坐过公交车的他，也产生了重温挤公交车的新鲜感。

他拿着羊城通和儿子写的示意图，终于等来了公交车。他掏出羊城通，按照儿子的交代，在上车前对着车上的读卡器连“读”了几次：我要去程界西！竟然毫无反应。旁人乐了。他以为没读清楚，又大声重复了一次。

司机忍住笑，告诉他，只要将羊城通在读卡器上扫一扫就行。他照做了，有些脸红地上了车。

坐了两个站，他匆匆下车。掏出儿子写的示意图，步行一百多米，步入了5号地铁站。拐弯抹角来到候车平台，他认准了所要乘坐的方向，站台上挤满了人。来了一列地铁，人们蜂拥而上。他觉得太挤，决定等下一趟。

第二趟来了，还是拥挤，他想再等下一趟。第三趟的情况仍不乐观，还是像打仗。他看了看手表，决定也要挤一挤。顾不了斯文，使劲往里挤。前面有个年轻女的，他不好意思贴得太紧，但后面的人群推着他，他不由自主地贴了上去，紧紧挨着前面女的臀部。

女的有些警觉地扭过头，他有些尴尬地想道歉，忽然发现这个女的曾是自己的手下。“啊，局长，是您啊！怎么也坐地铁？”“呵，家里的车有事。”“单位不是有司机接送您吗？”“车改后，就没有了……”车厢里拥挤的喧哗声打断了他俩的交谈。

一个男人调侃：“别挤了，再挤，就造成怀孕事件了。”另一男人回应道：“那就再用劲挤一挤，直接流产。”人群里发出轰笑声，可司马儒却怎么也笑不起来，他真想早些离开这不是人待的地方。

地铁开始报站名：下一站杨箕站，请要下车的旅客作好下车前准备。他对女同事说，我下车了，匆匆逃离车厢。

出了地铁口，他看着示意图往前走两百米，找一号地铁入口，心想，这地铁怎么设计的？为啥不在刚才地铁里直接转换？找到入口，进入地铁后，仍是人头攒动。他一看手表时间还有半小时，便匆匆挤进一辆地铁。

车厢里噪声很大，听不清报站的声音。他向身旁边的人打听：什么时候到公园前站？别人告诉他：“你坐反方向了，这是往东的地铁，你下一站下车，坐对面的地铁。”他红着脸说了声谢谢，有些狼狈地下了车，坐上了对面的地铁，终于来到公园前站。

手机响起，原来是市会务组打来的，说是会议开始，市领导问他怎么还没到会？他赶紧解释自己坐错了车，已接近会场。小跑步地走出地铁口，想看示意图，却怎么找不到那张纸片。问了几位行人，开会的地方怎么走，好几位直摇头。赶紧打儿子的手机，得知从公园前要再走70至80米，找到2号线再坐一站到中山纪念堂。

又问了几位行人，他找到入口，挤上地铁，一站路下车走出平台上。在走到地面时，遇到问题，有ABCD四个出口，该从哪个出口出呢？给儿子打手机咨询，不知何故，儿子的手机没人接。打给妻子，她没坐过地铁，更搞不清，让他凭感觉选择。他选择A出口。

出站以后，搞不清东南西北这时，儿子的手机响了，说自己刚才上厕所，刚发现父亲来电未接，问父亲是不是又迷路了？司马儒哼了一声：“你这个臭小子开心了，老子今天出尽了洋相。”他告诉儿子，自己已在东风路旁的北端，下一步怎么走？儿子查了一下手机地图，说开会的地方在大道的对面。

大道两边有铁栏杆，中间也有隔离栏。人不能直接过马路，只有从前面的天桥上才能过。按照儿子的提示，他汗流浃背走过天桥，终于走到会场大门，门卫不让进，说是要有会议通知单为证。他想起来，自己把会议通知放在了办公桌，根本没意识到要带……(更多新闻资讯，请关注羊城派 pai.ycwb.com)

来源 | 羊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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