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在广州分享新作《云中记》:十年后回望汶川地震
2019-07-27 22:09 羊城派 原创
“我要用颂诗的方式来书写一个殒灭的故事”

文/图 羊城派记者 黄宙辉 吴大海 通讯员 陈雅清

2019年4月,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得主阿来出版最新长篇小说《云中记》。7月27日,阿来携这部新作,与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谢有顺做客广州购书中心(天河店),与羊城读者探讨文学的生命和灵魂。

对于新作《云中记》,阿来说,“我要用颂诗的方式来书写一个殒灭的故事,我要让这些文字放射出人性温暖的光芒。”

酝酿十年终于写就地震题材作品

2008年5月12日,阿来坐在成都的家中写作长篇小说《格萨尔王》。“下午2时28分,世界开始摇晃,抬头看见窗外的群楼摇摇摆摆,吱嗄作响,一些缝隙中还喷吐出股股尘烟。我可能花了几秒钟时间判断,这些震颤与摇晃到底是现实还是正控制着我的想象。终于,我确定震动不是来自故事,而是从地板从座椅下涌上来,差点把我摔倒在地上。不是陷入想象世界不能自拔时的幻觉,而是真实的地震。”阿来回忆当时地震情形。

阿来告诉记者,《云中记》的构思从汶川地震发生时就有了,以后每年的周年日听到鸣笛声都有感触涌上心头。每次有了灵感和冲动,阿来还是会把它按下来,以此思考它意味着什么,检验这到底是否值得书写。直到汶川地震十周年那一天下午两点多,他再也无法抵挡那种内心的呼唤,生平第一次放下手头正在写作的小说,而开始创作这一部《云中记》。

“我新建一个文档,开始书写,一个人,一个村庄。从一开始,我就明确地知道,这个人将要消失,这个村庄也将要消失。我要用颂诗的方式来书写一个殒灭的故事, 我要让这些文字放射出人性温暖的光芒。让我歌颂生命,甚至死亡!”阿来说,他每天固定写三四千字,到2018年10月就把《云中记》写完了。“到此,我也只知道,心中埋伏十年的创痛得到了一些抚慰。至少,在未来的生活中,我不会再像以往那么频繁地展开关于灾难的回忆了。”

在莫扎特《安魂曲》陪伴下写作

《云中记》讲述了汶川地震后,四川一个三百多人的藏族村落,伤亡一百余人,并且根据地质检测,村子所在的山坡将在几年内发生滑坡,于是在政府的帮助下,整村搬迁至一个安全的地方。然而,村里祭师内心越来越不安宁,他总是惦念着那些死去的人,最终决定返回原来的村落,照顾那些在地震中逝去的亡灵……

云中村是小说故事的发生地。这是一部饱蘸深情、庄严隆重的作品。阿来说,写作这部作品时,他一直有莫扎特《安魂曲》的陪伴。在题词中他也特别致敬了莫扎特,“写作这本书时,我心中总回响着《安魂曲》庄重而悲悯的吟唱”。

阿来认为,如果没有形而上的救赎、超越,那这部作品所做的就只是把那些人的悲伤重新揭开,这牵扯到大家惯常对死亡的处理——“面对死亡,我们总是悲痛,哭天抹泪,把悲痛交给时间,没有别的更美的形式,也不去思考其中的生命意义。《安魂曲》让我领悟到一些更深、更形而上的东西,在哀悼死亡的同时领悟到死亡的美丽。”

新作品“超越生死,询问灵魂”

与之前的作品相比,这部《云中记》的写作对象与以往不一样,写作模式也不一样。阿来说,《云中记》可以说有原型,因为肯定有村庄与人物拥有类似的经历,而且这本书也确实是献给汶川地震的受难同胞;但同时,它也可以说没有原型,因为他并不想被一个原型束缚住。如何界定这本书?阿来概括为“超越生死,询问灵魂”。

对于《云中记》,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谢有顺如此评价:“有清晰准确的实证背景,又有波澜万丈的灵魂演出;如此辽阔,又如此细腻。一座村庄、一个人、一群亡灵,就是一个世界。都在哀叹当代没有伟大的小说,我说,《云中记》就是伟大的中国小说。”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总编辑韩敬群评价说:“这肯定是阿来继《尘埃落定》《空山》之后最重要的一部作品,也注定会成为近几年甚至整个中国当代文学创作中最重要的一部作品。”

来源 | 羊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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