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羊城派记者 陈泽云
视频/羊城派记者 陈泽云 实习生 吴伟婷

打针、输液、采血、吸痰……这些医疗护理服务以前必须到医院，现在有了“网约护士”,在家里就能完成了。3月份，暨南大学附属暨华医院正式启动了“天使有约” 护理服务项目，这是继2月国家卫健委发布《关于开展“互联网+护理服务”试点工作的通知》以来，广州首家通过互联网预约护士上门服务的医院。

而实际上，在此之前，市面上已经自发出现了多个“网约护士”APP，记者体验发现，此前不少平台对注册护士资质审查、价格设定、安全问题保障等方面尚无统一标准。而随着试点方案推出，网约护士的身份在得到官方肯定的同时，新规也正在加速市场洗牌，促进行业趋于规范。

广州首家医院网约护士上门受认可
接受网上患者预约，初步评估，拎上医疗工具箱，开着医院专用车，直奔患者家里……
3月份以来，护士潘永芳的日常工作发生了很大变化。以前，她的执业范围仅仅在医院里，现在，她随时等候患者“召唤”上门。
就在今年2月，国家卫健委发布通知，确定在北京、上海、天津、浙江、江苏、广东六省市开展"互联网+护理服务"的试点工作，试点时间为2月到12月，试点方案将服务重点定为高龄或失能老年人、康复期患者和终末期患者等行动不便的人群，提供慢病管理、康复护理、专项护理、健康教育、安宁疗护等方面的护理服务。
试点方案一放开，暨华医院成为广州首家响应的医院，3月初，该医院上线了“天使有约”小程序，对增城区新塘镇居民开放网上预约，“天使有约”服务部护士长潘永芳也成了暨华医院首批专职“网约护士”之一。
网约护士的服务流程是怎样的？患者对此有什么感受？日前，记者跟随潘永芳来到了患者刘阿姨家中。“接到预约单后，我们会对患者情况进行评估，对病情不稳定、病情疑难复杂或者超过护理服务范畴的患者，我们不提供上门服务，只有评估通过、初步确认安全的前提下我们才会接单。“潘永芳告诉记者。
记者看到，在开始正式的护理服务之前，护士会对患者进行身份核实以及现场情况评估，要求患者签署知情书。此次刘阿姨预约的是TDP灯照射项目，今年已经70多岁的刘阿姨患有高血压，常年受肩颈腰酸痛困扰，隔段时间就要去前往医院康复科。“去医院的话挂号排队缴费，路上遇到塞车很费时间，老人家腿脚不方便，有时候上台阶还要抬着走，现在可以直接找护士上门，又省时间又方便，护士的服务也很到位。“刘阿姨的女儿伍女士满意地表示，这是自己第一次尝试预约护士上门，以后会多采用这种方式。
据暨华医院院长蔡全介绍，自“天使有约“项目开展以来，感兴趣前来咨询的市民不少，但由于项目还处于初期培育阶段，观望的人多，真正预约尝试的人还不算特别多。”医院目前配备了2个专职护士，但我们组建了一个30多人的后备名单，等项目推广开了，名单上的护士都会陆续参与进来。”

需求旺盛 市面已有多款网约护士APP
实际上，在试点方案出台前的几年，由社会力量主导的“网约护士”平台就已经在国内出现。不过，2017年，上海市卫生部门一度因为“平台存在护士资质不明、诊疗地点改变、服务内容超范围、诊疗数据有风险等”问题，叫停了网约护理服务。
从叫停到开展试点背后，是日益增长的医疗需求。数据显示，我国患有慢性病的老年人有1.5亿，占老年人总数的65%，失能、半失能的老年人4000万左右，对上门护理服务的需求十分旺盛。
记者搜索市面上主要的几款APP发现，目前主要的网约护士APP包括了金牌护士、医护到家、家庭助手等等。其中，护士上门主要提供的服务包括了打针、采血、伤口换药、拆线、压疮护理、雾化、吸痰等等。
不同的平台对于具体服务内容的规定也各有差异。以上门打针为例，“金牌护士”APP规定，由于风险较大，因此不提供药物过敏试验、抗生素注射、美容整形类的药物注射。此外，护士只提供打针服务，不提供药品及相关物品，患者在接受服务前需要出示处方。而“医护到家”还明确规定“年龄不满5岁不提供上门服务”，“小趣好护士”则要求，12岁以下以及70岁以上的、长期卧床或昏迷患者，需要家属陪同。
至于公众普遍关注的收费问题，记者看到，网约护士的收费大多数都是由“服务费+交通费”两部分组成，没有统一的标准，有些平台是一口价，有些平台则是按照路程和服务时长收费。综合多个平台可以发现，不同的护理项目收费在150元-400元不等。
尽管上门费用相对于医院门诊而来要高出2-3倍，但不少患者仍然青睐这种护理模式。从“医护到家”APP数据看来，截至3月底，该平台上提供的服务项目，购买次数最低有4729人次，最高则达45598人次。

新规推动行业规范发展
随着试点方案的出台，对于引导“网约护士”也起到了促进作用。不同平台正在根据试点方案的要求，调整规范服务。
方案指出，试点地区符合要求的实体医疗机构，可依托互联网信息技术平台，派出本机构注册护士提供“互联网+护理服务”，派出的注册护士应当至少具备五年以上临床护理工作经验和护师以上技术职称，能够在全国护士电子注册系统中查询。

这也就是说，护士需由实体医疗机构派出，护士并不能以个人身份提供“网约”服务。
此前曾有媒体质疑，市面上网约护士App大多没有医疗资质，存在护士脱离医疗机构“接私活”的现象。不过，记者调查发现，多家运营网约护士App的平台互联网公司，实质已建立获得医疗资质的线下护理站，以曾经被点名批评的“金牌护士”为例，2月17日，金牌护士官网发出澄清声明，称金牌护士旗下的美鑫连锁医疗护理站具有全科医疗科的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不存在无资质问题。

此外，也有部分平台虽然无医疗资质，但由于其充当的仅仅是第三方中介服务作用，接单后通知线下合作医疗机构，由其再派出护士服务，理论上也并不违规。
记者注意到，网约护士平台现有的两种模式中，平台自建线下医疗机构和第三方O20平台模式各有优劣。以暨华天使有约为例，依托医院主体提供服务，其好处在于安全专业权责明确，但受限于单家医院规模，目前其服务范围仅限于广州增城区新塘镇，向外拓展延伸的能力有限。而第三方平台直接与线下医疗机构合作，充当信息中介，可以快速吸纳医院和护士入驻，形成规模化运营，辐射范围更广，但这类平台在监管上面临的难度和挑战则会更大。
除了医疗资质上面更加规范，记者注意到，随着试点方案发布，现有的网页护士平台对于护士的准入资格，提供服务范围，医患双方安全监管等方面也正在探索完善。
蔡全告诉记者，目前医院储备的名单，均为具备5年以上临床经验、取得相关技术职称的护士。为了保障客户及护士双方的安全，该院实行双护士上门服务，同时配备专用手机，储备全院各个专科医生联系方式，一旦在护理过程中出现紧急事务，可及时联系相关医生并协助进行医疗服务。
金牌护士CEO丁少磊在接受羊城派记者采访时也表示，在试点方案之前，平台多是跟护士个人签约，随着试点方案发布，目前平台正在积极跟多家三甲医院主体进行签约合作，此外，平台上护士的资质也由原来的3年以上工作经验提升到5年以上，进一步按照要求规范业务。“目前从服务范围上，我们也是严格按照负面清单开展业务”。

财经观察

“互联网+”盘活护士服务能力 网约护士前景可期
根据2017年卫生健康统计年鉴，我国注册护士有380万，每千人拥有护士数量是2.7，根据世卫组织统计，欧盟制定的基本标准为8人以上，而美国和日本分别为9.8人和11.49人。我国这一比例与欧美发达国家相比远远不足。“利用互联网，可以有效的盘活现有的护士资源，与市场需求进行有效的匹配，推动居家养老的实现。” 金牌护士CEO丁少磊指出。
如何更好地开展“网约护士”试点工作？广东省护士协会会长陈伟菊建议道，应从“安全、规范、专业”等三个角度，促进试点工作的顺利开展。
陈伟菊指出，“网约护士”项目最重要是保障安全，包括患者的安全和护士的安全。一方面要平台要做好医疗风险的评估工作和信息认证工作，匹配最恰当的上门医疗服务，服务好患者，另一方面也要加强对护士安全的保障，除了监管，引入保险也很重要。
网约护士未来能否迎来大爆发？丁少磊指出，居家养老国外已经发展的较为成熟，但在国内还属于起步阶段，试点方案出台肯定了网约护士的合法身份，也正视了居家养老的市场需求，作为新型业态，网约护士的发展还需要政策进行有效的引导，在试点方案的基础上大胆尝试、总结经验，这有赖于业内参与者、监管部门等社会多方的共同努力。
暨华医院院长蔡全则表示，未来随着护理服务延伸到社区、家庭，网约护士护理项目若能纳入到医保，将极大地提高上门护理普及率。

来源 | 羊城派
图片 | 陈泽云
责编 | 孙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