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邓海建

日前，复旦大学教授严锋在百度搜索“土耳其签证”时，在排名最靠前的网站“土耳其签证中心”办理了签证，花费129美元。不过后来他才发现，这只是代办网站，土耳其签证官网收费仅61美元，且电子签证办理十分简单，根本用不着第三方代办。目前，百度已经下架相关网站。（12月10日北京青年报）

明明61美元可以搞定的事，却在信息不对称上挖坑设套，为第三方高价收费的中介为虎作伥——搜索引擎在信息流筛选推送上如此“神操作”，早已不是一桩稀奇事。除了百度，在“必应”、360搜索网站中，据说也都存在类似问题。简言之，谁给钱就把谁的服务推送给消费者，也不管这种服务涉不涉及公共性、公益性。在它们赚钱之后，哪管别人洪水滔天。

魏则西事件已经过去两年多了，《互联网广告管理暂行办法》《互联网信息搜索服务管理规定》等制度设计也曾马不停蹄；遗憾的是，在“竞价排名”的江湖上，各种匪气昭然的故事仍招摇在坑蒙拐骗的那一页。

公众的要求其实并不高，作为商业互联网公司，搜索引擎恐怕不仅仅是个挣钱的工具，在垄断性市场地位之下，它毫无疑问地兼具公共服务的属性，那么，两个维度并不离谱：第一，广告在所难免，可为什么不能把竞价广告摆放在官方搜索结果的后面呢？第二，既然是商业广告类竞价信息，为什么不能学习GOOGLE一样，把“广告”二字醒目标注在结果之前且加框区别？

还有更深的套路。比如在百度搜索“马来西亚签证”，前五条结果都是明确标注为“广告”的代办网站。在广告下方，也并非是办理马来西亚签证的官方网站，而是“干货2018最新马来西亚旅游签证详解”和百度百科的“马来西亚签证”条目。第八条才是官方的“马来西亚电子签证的官方网站”，并且预览的部分网站内容是全英文的。实际上点击进入后，官方网站的内容已被翻译为中文……如此“巧妙心机”，叫人叹为观止。

很显然，将代办签证的商业网站放在“第一眼”位置，且没有特别醒目的“广告”字样，这就给消费者带来了困扰，也削弱了消费者的知情权。一旦你不谙套路，按照“所见即所得”的逻辑点进去操作，就等于为“竞价排名”贡献了真金白银，也等于在互联网世界缴纳了“智商税”。

企业社会责任从来不是喊出来的，也不是秀出来的。回首当年，2011年谷歌也曾因非法医疗广告事件被美国监管当局罚款5亿美元，约等于其当年利润的20分之一。正因为罚单从不心慈手软，“重罚之下”才有河清海晏的秩序。遗憾的是，国内搜索引擎出事不少，却大多致歉了事，要么“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最终，诱人上当的山寨信息仍是铺天盖地。

眼下来看，要做的大概有两件事：一是完善罚则，谁违规谁就得倾家荡产；二是对“竞价排名”进行公益审查，将一切诱导式搜索信息“封印”在边界分明的结界之内。将公益审查作为搜索引擎行业的体检制度，以此判定其经营行为的合规性与合法性。惟其如此，“竞价排名”才不至于成为潘多拉的魔盒，总是怎么关也关不上。

来源 | 羊城晚报
图片 | 视觉中国
责编 | 卢永城